洛星辰挽着霍景年的手臂一起走上早已鋪設好的紅地毯,在這裏沒有了媒體的瘋狂拍攝,她低聲的,用只有霍景年能聽到的聲音說道:“我真開心,我終於等到這一天了。”
霍景年淡淡地“嗯”了一聲,他的手指微微彎曲,極力地忍耐着心中的痛楚。
因爲本來可以這樣挽着他手臂,和他一起走着禮堂紅地毯的是蘇千汐。
可現在……
霍景年不斷地告訴自己,一定要忍,很快,他就可以救下兒子,和蘇千汐在一起!
洛星辰感覺到了身邊人的情緒,她輕聲說道:“無論如何,你已經答應我了,這個時候反悔,恐怕太遲了吧!”
霍景年垂下了眼瞼,沒有說話。
接下來就是相互宣誓的時候了。
當神父問到霍景年那個經典的“願不願意”的問題時,霍景年先是沉默,沉默到下面開始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洛星辰死死地盯着他,眼裏能噴了火來。
神父也覺得十分尷尬,只好又問了一遍。
這一次霍景年不再沉默,而是直接說道:“我不願意。”
洛星辰瞪大了眼睛,滿臉不可置信地看着霍景年把衣襟上彆着的那個“新郎”的胸花扔掉,然後轉身就下了臺階。
她忽然有一種事態脫離掌控的恐懼,對着他的背影大喊:“霍景年!你回來!”
霍景年頭也不回,從旁邊閃出一個人影阻攔了他的去路,是唐嘉。
“你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在這個時候逃走!”唐嘉冷冷地看着霍景年,眯着眼睛,“你走了可以,不管你兒子了嗎?”
霍景年挑了挑眉:“我兒子自然有我管。”
唐嘉哈哈一笑,“我早就知道你陽奉陰違,你以爲昨天霍思辰的那瓶點滴裏是什麼?”
霍景年淡淡地看着他,說道:“不過是普通的葡萄糖而已。”
“怎麼可能!”唐嘉臉上的笑容消失了,“我用的明明是……”
他不敢說下去,因爲滿堂賓客都在看着這邊發生的事情。
霍景年說道:“你以爲我不知道你的心思嗎?你以爲你的地方就滴水不漏嗎?”他往唐嘉的面前逼了兩步,道,“你連我把藥換了都不知道,可見你也不是什麼聰明人。”
唐嘉瞪着他,大聲說道:“你胡說!就算是你把藥換成了葡萄糖,霍思辰的病並沒有完全好,你又怎麼敢就這樣走……”
對啊,他怎麼敢這麼走呢?
在他的印象中,霍景年從來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
霍景年微微笑道:“自然是因爲我有十足的把握,否則,我又怎麼會忍到如今?”
他們之間的對話全被洛星辰聽見了,她再也不顧新娘的優雅,急匆匆地下了臺階,拉住了霍景年的手,連忙說道:“景年,你別走,我們的婚禮馬上就要完成了!”
霍景年甩開了她的手,對她說道:“洛星辰,我說過,你我之間再無任何情分!從你拿我兒子的性命要挾我之後,從你去警告蘇千汐之後,我們曾經相識的情分就都沒有了!我不會娶你的。”
洛星辰看着他,眼中充滿了憤怒、委屈、不甘……她怎麼都沒有想到,她以爲今天她終於可以等到她期望已久的東西,卻轉瞬間落了空。
她看着霍景年就那樣掙脫她的手,一步一步地走出這個她精心準備的禮堂,她才恍然大悟。
原來,他答應娶自己,不過是爲了霍思辰能夠得到救治。
原來,他答應去自己,根本就不是因爲要跟自己在一起,而是她的要挾讓他無路可走,所以只能答應。
曾幾何時,他對着星空許下願望,對着自己說過,他說要給自己幸福,給自己長長久久的幸福。
那個畫面,在她的記憶裏還那樣清晰,即使已經隔了好幾年,可依然清晰如昨。
洛星辰不知道,那是真實的,還是,只是自己的一場夢?
她今天敗了……
當着那麼多親人、朋友還有圈裏人的面,她一心一意對待的新郎,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洛星辰拖着她那精心挑選的,長長的雪白的婚紗,一步一步地走出了禮堂。
唐嘉擔心極了,大喊:“星辰!”
洛醫生的眼裏也盛滿了擔憂,他一直遠遠地跟在洛星辰的身後,生怕她出事。
今天的事,實在是太過傷人!
可轉念一想,霍景年做這樣的事,也是被洛星辰逼成了這個樣子!
唐嘉氣壞了,他想到了蘇千汐。
如果不是蘇千汐,自己的女兒又怎麼會淪落到這個地步!當衆逃婚!這是多麼大的羞辱!
霍思辰被霍老夫人親自接去了乾宮,乾宮有霍老夫人坐鎮,可以說是鐵板一塊,誰也別想插手。
對了,蘇千汐!
這個時候只有把蘇千汐弄到手,才能乖乖地逼霍景年就範!
唐嘉氣恨不已,他一定要把霍景年那個混蛋綁到自己的寶貝女兒面前認錯道歉!
他急匆匆地帶着人去了蘇千汐所在的別墅。
當到了別墅的時候,卻發現別墅裏面空無一人。
之前聽到的消息是,蘇千汐在被霍老夫人嚴令不許去恆雅的時候,她就是住在這座房子裏的。而且房子的附近還有很多的保鏢。
怎麼這個時候這麼安靜?
唐嘉有些意外。
他走進入戶花園,趴在窗戶上朝裏面看,卻什麼都看不到。
正當他全神貫注地往裏面看的時候,忽然後腦被人打了一下,頓時失去了意識。
爲首的保鏢挑了挑眉,對身邊的人說道:“還是霍先生安排周密,知道唐嘉一定不甘心,要來找蘇總的麻煩。”
“現在有了唐嘉在手裏,不怕洛星辰了。”
“好了,別說了。”爲首的保鏢阻止了同伴的洋洋得意,說道,“趕緊把他弄上車,咱們好回乾宮覆命去。”
幾個保鏢把唐嘉擡上了車,寬大的後座上,唐嘉看起來像是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