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覺得喉嚨熱烘烘的,一向以自制力爲傲的他,竟然有些難以自持。
蘇千汐擡眼看着他,對上他熱切的期待目光,低低地說了一句:“以後,我們都好好的。”
聲音很低,很舒緩,卻帶着一種鄭重其事的味道。
霍景年覺得有些眩暈,片刻之後,他才略微鎮定了一些。
蘇千汐看他半天不說話,心裏有些急,忙說道:“景年,這些日子讓你擔心了,對不起……”
“不,不是的!”霍景年連忙打斷了她的話,他伸出手,一把把她抱在了懷裏,低低地說,“我知道你心裏的掙扎,儘管我很着急,可是我知道我不能在這個時候打擾了你的思考和判斷。千汐,在得到你和尊重你之間,我選擇後者。”
蘇千汐渾身一震,瞪大了眼睛。
她和霍景年相處了這麼久,知道霍景年的強勢和霸道。
可他說,他選擇尊重她。
她深深地知道,這不是在騙她。這些天他獨自一人承受着也許會失去自己的彷徨和害怕,也不想用這些去套她,而是靜靜地等待、陪伴,給她這個時間和空間去考慮。
蘇千汐眼睛一眨,落下了淚。
她緊緊地抱着霍景年,從來都沒有抱得這麼緊過。
懷裏的這個男人,是她要好好珍惜的男人。
“你怎麼了?”霍景年的聲音極盡溫柔,摸着她的長髮,他感覺到她的身體在發抖。
蘇千汐忙搖了搖頭,說道:“我很感動。”
他一向最喜歡她的坦誠,有什麼說什麼,總願意在他的面前表達她自己最真實的想法。
“好了。”霍景年吻了吻她的額頭,低聲道,“一切都過去了,以後會很好。”
蘇千汐輕輕點頭。
“爹地!媽咪!”
熟悉的聲音傳來,相擁的兩人連忙鬆開了彼此。
霍思辰笑眯眯地說道:“你們不用這樣,我早就看到你們抱抱啦!”
蘇千汐被兒子的這句話差點嗆着,絕美的臉頓時通紅。
霍景年的神色也不自在。
而趙管家低了頭笑,十分有眼色地退了出去。
蘇千汐片刻之後才鎮定下來,對霍思辰說道:“你不是去花園玩了?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霍思辰笑道:“去花園就是爲了消食嘛,大冬天的,花園裏光禿禿的,也沒什麼特別好看的,還很冷。”
蘇千汐一聽就握了他的手,還好,小手熱熱的。
霍景年說道:“快把圍巾拿下來,別捂着了。”
霍思辰這纔想起來,他把圍巾拿了下來,對霍景年說道,“爹地,今天是初一,我們哪裏也不能去。不如下棋吧?上次您教我的象棋我還沒下完呢!”
霍景年和蘇千汐都覺得這個提議很不錯。
雖然蘇千汐在職場上十分厲害,但是下棋她不行,用她自己的話來說就是臭棋簍子。
可霍思辰在這一點上完全繼承了霍景年,霍景年第一次教他下象棋的時候,他就能夠和霍景年一起下一個小時都不分輸贏。
蘇千汐則在一旁看。
一開始她還能看懂一些父子倆的棋路,到後來兩人在棋盤上“廝殺”的時候,她就完全雲裏霧裏了。
索性讓他們兩個繼續,她還是回房看看書,畫畫設計稿好了。
時間就這樣一點一點地過去了,直到午飯時分,父子倆才戀戀不捨地鬆開了棋子。
霍思辰覺得下棋十分有趣,更覺得自己可以和無所不能的爹地玩上那麼久十分自豪,他對霍景年說道:“爹地,我們再玩一會兒吧?”
霍景年摸了摸他的頭髮,笑道:“不行,現在你最重要的是喫飯,別忘了,你身體還沒好。”
霍思辰乖巧地點頭,“那我們喫完飯再繼續玩。”
霍景年笑道:“好,那我們先好好喫飯。”
一旁正在佈菜的蘇千汐聽到這番對話不由得微微笑起來,她笑着招呼父子倆:“快過來喫飯,思辰,今天做了你愛喫的蝦仁飯。”
霍思辰很開心,認認真真地吃了一頓飯。
飯後,蘇千汐也不勉強霍思辰去午休,畢竟是霍景年答應了的,她若是干涉,只會傷了父子倆的面子。
何況霍思辰累了他會自己提出休息的。
蘇千汐在這一點上向來十分明智,她能夠讓霍景年和霍思辰父子倆感覺到她的溫柔體貼,但這種溫柔體貼十分的恰到好處,而不是過分的關心會給他們帶來壓力。
就如同餓了的人要喫飯,蘇千汐會給他們喜歡的美食,而不是兩人已經喫飽了還要再讓他們繼續喫。
蘇千汐腳步十分輕鬆地上了樓,美美地睡了一個午覺,醒來的時候,霍思辰果然自己乖乖去休息了。
她笑着問霍景年:“你們兩個誰贏了?”
霍景年笑道:“他贏了,這孩子真厲害,才下了幾次棋,他就能夠贏我了。”
非但沒有不高興,反而有一種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自豪感。
蘇千汐笑着說道:“他這一點像極了你,還好沒像我。”
她巧笑嫣然,彷彿春花綻放般嬌豔。
霍景年握了她的手,笑道:“我倒是覺得他像你多一點好。”
蘇千汐溫柔一笑,有一種別樣的溫馨在兩人之間流淌。
她想了想,對霍景年說道:“明天是初二,江北蘇家這邊,只有志飛在。可志飛明天要去工作。不如明天我們帶了思辰去一趟白家吧!”
這話說到霍景年的心裏了。
霍景年點了點頭,說道:“白靖軒爲了思辰可以說是盡心盡力了,他現在是半刻都脫不開身,況且我答應過他,等思辰情況穩定了,帶着思辰去看他。”
蘇千汐笑道:“我正是這麼想的,明天去也不必帶很多的禮物,但樣樣要用心去挑。”
“沒事,我讓趙管家都已經準備好了。”霍景年笑着點了點她的鼻子,“刻意的話,白靖軒反而會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