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叫聲,從盛莞莞喉嚨中涌出。
就在衆人以爲盛燦會被撞飛那一瞬間,車子突然一偏,從盛燦身邊擦了過去。
盛燦踉蹌了步,接着立即朝車子追去:“回來,渾蛋你給我回來……”
這個渾蛋居然真的走了,把莞莞丟在這裏。
盛莞莞想喊住盛燦別追,既然他狠心將她扔在這裏,說明他的心已經不在她這。
心不在這裏的人,強拉回來又有什麼用?
可是盛莞莞一點聲音也喊不出來,只能這麼眼睜睜看着他們越走越遠。
前方十字路口,車子突然拐彎,一輛轎車直衝而來,突然暴露在車後的盛燦根本來不及躲閃,身體就被撞飛出去。
“爸爸……不……”
“不……阿燦……”
“盛夫人,盛夫人,天啊……她流了好多血,快,快叫救護車……”
你知道天是什麼顏色的嗎?
對此刻的盛莞莞而言,它是灰色的!
血液,鮮紅刺眼。
盛莞莞身穿一襲純白的抹胸婚紗,顫抖的坐在手術室外,像個沒有生命的木偶,一動不動,了無生息。
血液染在婚紗和她白雪般的皮膚上,就像一朵朵鮮豔張揚的玫瑰,讓她的美顯得脆弱而妖冶。
就在剛剛,她的爸爸被推進了急救室搶救,而她的媽媽也被推進了另一間手術室生產。
陪同而來的盛家親友,一個個都憤憤不平。
然而看着坐在椅子上,血色全無的盛莞莞,都心疼的不忍開口。
這個慕斯真是造孽啊……
盛莞莞怔怔的看着自己滿是鮮血的雙手,腦海裏全是盛燦被撞的畫面……
他明明看見了,慕斯明明都看見爸爸出了車禍。
可是,他的車停了一下,卻又走了!
他對爸爸的車禍選擇視而不見,拋下她們就這麼走了!
爲什麼他突然之間就變了,今天本該是他們最幸福的日子啊?
在此之前,他們感情一直很好,從沒有吵過架紅過臉,到底爲什麼?
盛夫人大出血,好在最後母女平安。
盛燦最後撿回來一條命,但因爲頭部受到重創,陷入重度暈迷。
醫生安慰她們母女,說只要盛燦醒來情況就會好轉,但卻沒有告訴她們,他到底什麼時候才能醒過來。
情況穩定後,盛莞莞送親朋離開,叮囑傭人一應事宜。
傭人回去拿來了乾淨的衣服讓盛莞莞換上。
當她抱起那條小小的生命時,從來不愛哭的她,終於被眼淚模糊了雙眼。
許久,她纔將妹妹放下,聲音沙啞的開口:“陳媽,我出去一趟,幫我照顧好她們。”
昏昏欲睡的盛母突然清醒過來,她看着盛莞莞。虛弱又憤恨開口:“都到了這種地步,你還要去找他嗎?”
盛莞莞勉強的扯了扯嘴角:“媽,你放心,我只是想要一個答案,很快就會回來。”
說罷,盛莞莞轉身便離開了醫院。
盛莞莞一踏出醫院,就有一個高瘦清秀的男人朝她走來,面色擔憂:“莞莞。”
他是慕斯的好友顧北城。
盛莞莞神色淡淡的看着他,聲音沙啞,“你怎麼還沒回去?”
顧北城說:“我不放心你,你是想去慕家嗎?”
盛莞莞點頭。
他道:“我送你過去。”
盛莞莞沒有拒絕,上了顧北城的車。
“北城,你知道今天他爲什麼要離開嗎?”
盛莞莞擡起頭,看向顧北城。
顧北城知道盛莞莞問的是誰,但她平靜的讓他不安:“我不清楚,這種事你應該親自問他。”
盛莞莞清楚的在顧北城的眼睛裏看到了自己的臉,那是張毫無生氣、蒼白似鬼的臉。
她轉過頭望向窗外,不再說話。
一個小時後,慕家。
此時的慕斯正在和白冰、白雪兩兄妹喫晚飯。
白雪中午才醒,現在人看起來還很憔悴,皮膚白的過分,泛着一種病態。
她的白,是因爲長年不見陽光所致。
“慕少,盛小姐來了。”
傭人從外面走了進來,停在慕斯身旁。
慕斯充耳不聞,往白雪面前的碟子裏夾了些菜,都是白雪小時候喜歡喫的。
白雪露出笑顏,高興的像個孩子,卻又帶着女人獨有的羸弱嬌媚,楚楚動人。
慕斯的雙眼裏多了抹寵溺:“喜歡就多喫點。”
過了片刻,傭人再次說道:“慕少,盛小姐還在門外。”
慕斯想到盛燦的所爲,冰冷的開口:“不見。”
話剛落,便見盛莞莞大步流星的走了進來,身後顧北城拎着兩個受傷的保鏢一起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