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話。”
夜裏風大，她身體虛弱，不適合在這裏吹風。
“我可以聽你的話，但你把要分手的話收回去，我就聽話。”
都這個時候了，她還在跟他討價還價。
蘇離只剩下一聲嘆息，“身體是你自己的，你不在乎，沒人會替你在乎。”
他的意思是，他也不會在乎了，是麼？
喬小諾用力吸了一下鼻子，擡手胡亂擦掉眼淚，“不在乎就不在乎，死了也算一了百了，解脫了！”
“不要說氣話。”
“你看我像是在說氣話麼？”
蘇離收回了手，走開幾步，點了一支菸，她坐在草垛上哭，他站在遠處眉頭緊鎖，吞雲吐霧。
夜風很涼，喬小諾體質還是虛弱的，抱着自己瑟瑟發抖。
但她倔強的不肯下來，哼都沒哼一聲，咬着脣瓣強撐着。
一支菸抽完，蘇離轉頭，看到她一直咬着脣瓣，倔強的用那雙淚眼望着他。
似乎在等。
等他妥協。
等他服軟。
等他……把分手的話收回去。
明明已經冷得發抖了，長髮被風吹得凌亂，她也不曾眨眼，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看。
蘇離不明白，她爲的究竟是什麼？
愛麼？
他失笑，如果這就是她的愛，那她的愛，也未免太廉價了些。
又或者說，她是博愛，每個人都愛，只是愛得不深。
閉上眼，腦海裏浮現的，就是她跟莫風臨擁抱，旁若無人的撒嬌的畫面。
接受她，已經耗盡了他所有勇氣。
他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痛，孤勇得很。
喬小諾閉上眼，腦袋埋進膝蓋裏，抽泣聲隨着夜風，飄散而零落，在這萬籟俱寂的夜裏，別有一番淒涼。
你拿她沒辦法。
蘇離自嘲的笑了笑，轉身回到草垛前，“我收回，下來。”
差點以爲自己聽錯了，喬小諾倏然擡起頭，哭得紅腫的眼睛，帶着一抹不敢置信。
她聲音輕顫，細弱的問，“真的？”
蘇離沉默點頭，“下來。”
他伸出了手，喬小諾立即握住他的手，深怕他反悔似的，不用他拉，身子就撲向了他。
穩穩接住她撲來的身子，蘇離一語不發的牽着她回別墅。
喬小諾知道，他現在心情一定很亂，所以也不敢再開口說什麼。
他能把分手的話收回去，她已經很滿足了。
只要不跟她分手，怎樣都好。
這一夜，算是平和的度過了。
…………
第二天早上，喬小諾醒來後，就看到了莫風臨發來的短信。
他很抱歉的說，可能還需要一次刺激，傅璇纔會知難而退。
喬小諾現在滿腦子都是怎麼把蘇離哄好，哪還有心思幫忙，她直接拒絕。
她承認自己是個自私的人，她的幸福還沒有着落，根本無暇分心去還人情。
另一端，莫風臨反覆的看着她回覆的短信。
脣角的笑意，緩緩斂去。
消失得乾乾淨淨。
把玩着手機，他起身來到落地窗前，之所以一直沒有離開，是他在賭。
賭喬小諾的心。
也賭蘇離的心。
可是現在，情況好像有些棘手了。
是他太激進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