撇撇嘴,正要擡起頭,就在這時,門打開了。

    躲閃不及的陸眠,被當場抓了個正着。

    睡着睡袍,身上還帶着沐浴後的沁涼的男人,身姿筆挺,頎長偉岸,一張英俊的臉,略染笑意,他眼疾手快的空出一手抓住她,一手擦了擦溼漉漉的黑髮。

    “跑什麼?”

    這個問題,何其耳熟。

    約莫一個小時之前,他纔剛問過的。

    一個小時之前,她跑是想躲開他,因爲緊張,現在她想跑,是因爲心虛,偷偷摸摸偷聽的行爲,被當場抓包,擱誰誰不緊張,誰不心虛?

    “你放手。”

    陸眠鼓着腮幫子,心虛歸心虛,還是硬着頭皮弄出了點氣勢來。

    “我問你,見了我跑什麼?”

    “誰跑了。”她只是想走開,沒來得及,被他抓到了而已。

    “那是想出去找我?”

    凌遇深環顧了一圈臥室,看到還亮着燈的浴室,薄脣上的笑意,又添幾分,“剛洗完澡?”

    “不是不是,都不是!”

    陸眠突然掙脫開他的手,一溜煙的跑到牀邊,利落一跳,蹦了上去。

    拉起被子,矇住自己腦袋。

    腳步聲漸漸靠近,最終在牀邊停了下來,凌遇深揪着被子一角,往下拽,陸眠也同時在拽着被子捂住腦袋,兩人角力,誰也不肯先鬆手。

    “原來凌太太這麼迫不及待了?”

    被子下的陸眠,被子裏的空氣本就稀薄,她有些踹不上氣了,聽了他這番話,更是覺得缺氧缺得頭暈。

    掀開被子,陸眠一雙眼眸,又水又潤,像是燃燒着兩簇火苗,在滋滋的冒着火光,“凌遇深,你怎麼這麼不要臉?這種話你也說得出口,你的形象呢?”

    “夫妻之間的閨房樂趣,還顧忌形象,未免太掃興了點。”

    “那你就能這麼肆無忌憚的不要臉了麼?”

    凌遇深突然俯身,陸眠下意識地往後縮,他的長臂伸來,手腕被他攥住,來不及掙脫,就被他用力拉了起來。

    下一秒,撞進他堅硬溫熱的胸膛。

    從他身上,陸眠聞到了跟她一樣的沐浴乳香味,淡淡的牛奶味,清新又好聞。

    牛奶味混合着他自己身上的清冽氣息,略顯不搭。

    矛盾又複雜的香味,既陽剛,又……略娘。

    “你用我沐浴乳了。”陸眠擡起頭,看到他清晰堅毅的下頜線,完美得堪稱迷人。

    凌遇深恰好也低下頭,漆黑的眸子,不復深沉,染着薄笑,“家裏的沐浴乳,不是你強行換掉的麼?”

    陸眠皺了皺鼻子,趴在他胸口深嗅了一口,忍不住笑了起來,“你知不知道一個男人身上有牛奶味,給人什麼樣的感覺麼?”

    “那有勞凌太太跟我說說,是什麼感覺。”

    陸眠先是咧嘴一笑,然後有些羞澀地看了他一眼,只一眼,便飛快地垂下眼簾,捂着嘴,喫喫的笑,“感覺嘛,就是……娘炮!”

    “娘炮?”他磁性的嗓音,玩味的念着這兩個字。

    眸子隨即危險地眯起,深藏着複雜而又危險的氣息,薄霧一般,覆在他眉宇間,“看來凌太太對我有很深的誤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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