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紅潤的血色都見不到。
“怎麼回事?”轉了轉手裏的保溫盒,她問。
“……”
他以爲不說話就沒事了麼?
陸眠低頭打開保溫盒,她帶來是什麼樣的,現在還是什麼樣,一點沒少,當即便氣不打一處來,臉蛋繃得緊緊的,“不喜歡我帶來的東西,可以直說。下次不帶了。”
說完,拎着保溫盒就走。
男人高大的身軀,擋在她面前,她往左,他擋,她往右,他還擋。
怒不可遏,陸眠仰頭便罵:“混蛋,讓開!”
“不是不喜歡你帶來的東西,一個人喫沒什麼胃口,想等你醒來了再喫。”凌遇深握住她的手臂,被她甩開後,乾脆握住她的肩,把她往自己懷裏帶,陸眠擡手打他,他也不躲。
只是笑着看她,“好不容易等你醒來了,你卻要走。我若是因爲這個原因把你攔下,你又該說我賣慘用苦肉計了。”
陸眠:“……???”
難道現在你說出來,就不是苦肉計了嗎?
“食物留下吧,我送你回去。”凌遇深從她手裏拿走保溫盒,放回牀頭櫃,像是怕她會拿回去,乾脆握緊了她的手,帶着她往外走。
“凌遇深,你真是狡詐。”
陸眠咬牙切齒地道。
“嗯?”他一臉不解的模樣。
惡狠狠地掙脫開他的手,陸眠扭身到沙發坐下,翹起一雙長腿,抱着雙臂,臉蛋微繃着,很生氣,卻又被他喫得死死的,明知道他這會兒就是在賣慘,就是在玩苦肉計,卻還是心軟。
“現在麼?”凌遇深眉頭微蹙,一手按着胃,“可是你要回家休息了。”
陸眠暗自腹誹,裝得倒像是個老好人一樣,心思壞着呢。
他等的不就是這樣的結果麼?
“喫不喫,不喫我就回家了。”陸眠一副“你就別裝了”的表情,似笑非笑望着他。
男人倒是沉得住氣,先是皺了皺眉頭,而後臉上浮現出無奈的神色,一聲低得不能再低的嘆氣,他才做出妥協的表情,“那好吧。”
餓過頭了,這會兒反倒感覺不到餓也沒什麼胃口,凌遇深還是坐到了她身邊,把湯盛出來,給她也盛了一碗。
兩人安靜地喝着湯。
在離婚之後,能這麼坐下來,安安靜靜的跟她在一起喫飯,是凌遇深不敢想的。
陸眠生病歸生病,食慾還是不錯的,凌遇深一個胃病的病人喫得清淡,她被迫跟着一起喫。
喝了半碗湯,她就喝不下了。
嘴巴里寡淡無味,好想喫火鍋……
“不喝了麼?”凌遇深側頭看過來,烏黑的眸子專注而靜謐。
“嗯。”沒滋沒味的,有什麼好喝。
凌遇深端起她的湯碗,把她剩下的都喝完,“你坐着等我一會兒,我去洗碗。”
走出醫院,凌遇深要送她回家,陸眠皺着眉頭拒絕,“我還不想回家,你不用送了,我叫小滿出來陪我喫火鍋。”
凌遇深緩緩低下頭,虛弱的聲音,夾雜着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委屈,“我不能陪你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