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時不是還好好的麼,爲什麼突然哭成這樣。
“沒哭。”
稚寧腦袋仰了起來,“只是風沙迷了眼。”
“怎麼沒迷我的?”
他扳過她的身子,稚寧掙扎得厲害,始終不肯乖乖轉過來,哪怕身子被他扳過來,腦袋也依舊固執地別向另一邊。
“我看看,哪隻眼迷了風沙。”慕少言一手扣住她的後腦勺,稍微一用力,她腦袋就被轉了過來。
無法反抗。
她的那點力量,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
“不讓你看。”她用力閉上眼。
稚寧氣頭上,還被他強迫轉過來,一臉的淚水,她都不需要鏡子,也能想象得到此刻的自己有多狼狽。
他要看眼睛,她偏不讓。
緊閉的雙眼,被淚水打溼的睫毛,輕顫着。
他的指腹,落在她臉上,把那淚跡一點點拭去。
最後落在她脣上,頓了頓,纔拿出手帕,把她鼻涕擦掉。
稚寧倏地睜開眼,眼底劃過一抹窘迫,別開臉,自己用手背把鼻涕蹭掉。
她的動作,近乎幼稚,慕少言忍着笑,“要擦手麼?”
“不用。”
“不髒麼?”
稚寧垂眸,看了一眼手背上的鼻涕,當然髒!
似是看出了她的猶豫,慕少言拿起她的手,用手帕擦拭她沾滿鼻涕的手背,稚寧卻不好意思,幾次想抽回自己的手,卻被他死死握住。
根本動彈不得。
只好忍住羞恥心,任由他擦。
手擦好了,眼淚也擦乾淨了,慕少言收起手帕,他墨色的眼眸,一貫的深邃莫測:“對你好,也不高興麼?”
“你閒得慌麼,對一個前女友這麼好乾什麼?”
“不知道的人,還以爲我被你包了。”
“弄幾十個人來照顧我,怎麼的,我是沒手還是沒腳?是個生活不能自理的廢物嗎?”
“還把我電話拉黑,就這麼怕我騷擾你嗎?”
“你放心好啦,我纔不會這麼做。不就是分手嗎,又不是第一次了,我纔不是會騷擾前任的人,你大可放心!”
她心裏有怨氣,一旦打開話匣子,那滿腹的怨氣,便如機關槍一般,噠噠噠往外蹦。
火藥味甚濃。
慕少言靜靜的聽着,她好不容易停下來,只見那一張臉蛋都憋紅了,在深呼吸緩和呢。
“還有什麼要說的?”
看來她積怨已久,這次不讓她把話一次性說完,她是不會罷休的。
索性就聽她說完吧。
“我想一想。”這麼好的機會,她不想浪費。
被他這麼認真的一問,稚寧不緊不慢地擡手,示意他彆着急,她還要想一想,有什麼話還沒說的。
慕少言噙着笑,輕輕頷首,“你慢慢想,不着急。”
他怎麼突然這麼好說話?
稚寧狐疑地瞥他一眼,還說女人翻臉比翻書還快,依她看啊,這男人也不差!
剛纔還冷冰冰的,一副恨不得她趕緊回莊園去,被給他添麻煩,別在他眼前晃悠。
現在……又變得如春風般,讓人感到溫暖。
真是說變就變,一點預兆都沒有。
“昨晚,我在哪遇到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