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也不喜歡夕陽。
思緒飄遠了。
良久,他纔回過神來。
茶已經涼了,他沒有再品的興致,放下茶杯,骨節分明的手,隨意擱在膝蓋上,“離婚是唯一條件。”
這是他的底線。
“眼下的情況,我跟她離婚,她會崩潰。”
“這是你該解決的問題,而不是我。”
冷楓倏地攥緊拳頭,冷笑,“說實話,我到現在還想不明白,你這麼做是出於什麼原因?是喜歡她?還是覺得她可憐,在散發你慕少的同情心?”
是喜歡還是可憐?
這個問題。
他心中早已有了答案。
不過,他並不打算告訴外人。
“原因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若是爲她好,就儘快跟她辦理離婚手續。不要耽誤她治療臉。”
慕少謙已經從醫生那得知了姜櫻的情況,她的身體狀況,比想象中還要糟糕。
腦子裏那顆瘤,是個不定時炸彈。
隨時……都會要了她的命。
這也是她爲什麼抗拒修復臉,抗拒治療,鬧着要出院的原因。
她就那麼心疼冷楓?
苦苦哀求醫生替她保守祕密,不要告訴冷楓。
思及此,慕少謙感覺心口的窒悶感,更強烈了。
他想帶她出國治療,她若是已婚身份,將來消息暴露之後,勢必會給她帶來負面影響。
當然,他也有私心。
私心裏,希望她能跟冷楓離婚。
離開這個狂躁症的瘋子。
“你就不怕,以後櫻櫻會知道麼?”
“怕不怕又有什麼關係?重要的是,她能治好,不是麼?”
慕少謙不答反問,深邃的眸子裏,眸光冷銳逼人。
冷楓抿脣,他無法反駁。
確實。
重要的是她的臉能治好,她的身體能休養好。
這纔是最重要的。
至於其他……以後的事,誰有能說得準呢?
畢竟……她當初那麼愛慕少謙。
再愛一次,應該不難吧?
想到這,冷楓就覺得悲哀,當初娶她時,以爲自己能給她一個家,給她一個避風港,到後來才發現,自己纔是傷她最深的人。
“時間不多,你仔細想辦法解決好。否則,拖得越久,她的臉修復難度越高。”
慕少謙指尖在膝蓋上輕叩着,“你也不希望,她以後都頂着一張讓她自卑的臉,活着吧?”
失魂落魄的回到醫院。
冷益已經從ICU轉到了普通病房,脫離了生命危險,傷勢穩定了下來。
他時睡時醒,狀態很差。
這次醒來,意外的看到了冷楓。
“你來了。”冷益氣若游絲地開口。
“爸,你不是一直希望我跟櫻櫻離婚麼?”
冷益黯然的眸子裏,綻放出興奮的光,“你想通了?”
無視父親眸底的興奮,冷楓看向窗外,聲音冷沉,“我可以答應你,跟櫻櫻離婚。但你得配合我,演一場戲。”
只要能讓他們倆離婚,別說演一場戲,就算一百場,冷益都願意。
當即便答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