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處理千禧緣的隱患,朱崇舉不放心讓低級社員去幹,就讓四大護社的歐陽凱親自動手。
歐陽凱慢慢走近被嚇得瑟瑟發抖的女孩,就跟去雞圈抓雞一樣,將其摁住,再把尼龍繩索套在了女孩脖頸上。
“不要怨我,只怪你命不好”
歐陽凱說了這麼一句讓自己心安的話後,就開始收緊繩子。
女孩拼命去抓繩子,不讓它勒緊勃子,滿是哀求道:“大叔,饒了我,出去後我保證不報警”
歐陽凱沒有回答,而是繼續加力。
“呯呯呯”
鐵門響起了重重的敲擊聲。
歐陽凱拍了拍手,將門打開。
發瘋似的陳青燕,門剛一打開,就跌跌撞撞地闖了進來,看到地下的女孩,臉色已是通紅,舌頭也吐了出來,鼻孔裏全是血,眼見已是不活。
陳青燕嚇得連忙扭頭,衝着歐陽凱怒吼道:“歐陽凱,這太過分了吧”
“陳青燕,這話對我說沒用,得跟總舵主說”
歐陽凱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說的話同樣冰冷異常。
陳青燕立馬癱倒在地,她太清楚朱崇舉了,如果她真敢向朱崇舉開這個口,恐怕她就會步這個女孩的後塵。
陳青燕再度扭頭看了眼地下已經氣絕的女孩,頓生悔意,後悔沒早點把她給放了,即便因此進監獄。
可是轉念一想,若真是如此,就該她頂替這個女孩,落到拋屍水底的下場。
“陳青燕,你出去吧,這種事你不要管,更不要問,我是爲你好。”
歐陽凱看到這個跟他有過幾夜緣的女人,心裏也有些不好受。
陳青燕跌跌撞撞,若失魂魄般離開了這個鬼地方。
正好與歐陽凱的手下彪子碰面,彪子拿着大號編織袋,走進了小黑屋,不一會他便提着編織袋,走向停車場的一輛三菱suv。
兩人離開千禧緣夜總會,城市燈火輝煌,道路上車水馬龍,整一個歌舞昇平,誰又知道先前的滅絕人寰呢
歐陽凱駕車來到清仁縣境內汶江上的黑山橋時,夜幕已經較濃,橋上微風許許,汶江輕輕地衝刷着岸邊,再也沒有別的動靜。
歐陽凱將早已準備好的大號鉛錠塞進了編織袋,然後用鐵絲在編織袋外邊捆好,和彪子合力,用力將其提起,從橋上甩進了汶江裏。
江面上響起沉悶的一聲響,編織袋立刻沉入水底,蓋因重量太重,足足有三百多斤。
歐陽凱拍了拍手,重重地出了口氣,道:“回去喝酒”
彪子點了點頭,掉頭向西益駛去。
歐陽凱很警慎,在拋編織袋時,四下做了觀察,沒有看見車輛,更沒有看見來人,拋編織袋時,時間也是極短,除了最後那一剎那惹人懷疑外,其它動作顯得很自然,你可以理解爲下車活動筋骨而己。
問題是有變態存在啊
變態是誰正是金剛
爲什麼金剛在這裏呢
那是因爲張寶對俞長棟說過,讓他跟趙麗娟說一聲,委派鄉小學老師,給金剛他們辦夜校。金剛等人成績能夠進入全班前十名,購買全套健身房器械。誰考到頭名,就給一輛東倭產摩托車。考上二、三名,就是一輛國產豪華摩托車,考到第四到第十名,就只能是國產普通型摩托車了。
金剛等人文化程度太差,要想達到這樣的標準,委實有些困難。
但金剛也不是笨蛋一個,就跟鄉小學的老師,是女老師胡萍搞到了一塊,嘿嘿,搞定了老師,就有了考試題目,這個進入全班前十名,豈不是小菜一碟
考到頭名太顯眼,考到第三名就可以了,爲了這個偉大的目標,金剛對胡萍可謂噓寒問暖,要說對親媽都沒那麼好。
胡萍的老家,就是離川鄉的鄰居黑山鄉,金剛就到胡萍的家中賣苦力,討好胡萍。
這會他自告奮勇爲胡萍洗冬天的被單,胡萍家中的洗衣機,沒有這麼大容量,他便拿到江中來洗。
說來也巧,金剛洗衣的位置,正好有一株黃桷樹擋在他和黑山橋之間,他能透過樹葉縫隙看到黑山橋,橋上的人,居高臨下,卻無法看到黃桷樹下的情景,就更不要說晚上光線的特性,高處漏光,低處無光。
金剛看到黑山橋上有車停下,這倒沒什麼,可是車上的人,既不撒尿,也不吸菸,而是一番活動後,朝江裏甩東西
金剛被嚇了一跳,做爲曾經在離川鄉“叱吒風雲”的人物,明白橋上人肯定沒幹好事
金剛知道,張寶跟清仁縣座楊瓊華關係密切,可說就是穿一條褲子,清仁縣裏有事情,張寶就不會袖手旁觀,有人在縣境裏犯奸作科,那還不把他繩之以法
於是,金剛待三菱suv離開後,來到橋上拋屍地,現場查看了一番,但沒有任何線索。
不過,沒線索恰恰就是線索。
理論上講,臨時停車,要麼就是車輛故障,要麼就是撒尿,要麼就是拍照,哦,還有車上有女士,只能下車抽菸。
現在看來,車輛沒有故障,車上人更沒有撒尿,至於拍照,黑咕嚨咚的,拍什麼照更沒有看見他倆吸菸。
排除所有可能,那麼就剩一種可能:拋屍或毀滅某樣罪證
從編織袋的重量來看,拋屍的可能性最大
金剛馬上向張寶彙報這個情況
此時的張寶,被弄了個大紅臉,蓋因賀孟濂要留張寶在家住宿。
以黃佩珊那份熱情,今晚肯定要盤腸戰鬥一回,這會讓賀孟濂很不自在的,即便這是他同意的。
於是,張寶藉口還得回醫院住院,可賀孟濂太熱情,黃佩珊很着急,就是要挽留。
這會金剛的電話,簡直就是大旱遇甘霖
張寶爲了突出此事的重要,當即打電話給黃惠媛和任詩思,請求她倆出手。
這下賀孟濂和黃佩珊便沒了留張寶的理由,那啥的,按張寶的話說,就是人命關天
張寶騎上那輛拉風的哈雷摩托,即行攔截歐陽凱。
做戲做全套,總得把人抓了,纔算是對賀黃二人有交待不是
黃惠媛對張寶不把精力放在抓間諜上,卻對這種普通刑事案上心,還是有看法的。
可是,張寶一句話就把她嗆回去了,間諜犯罪不是暴力犯罪,殺人拋屍可是人民羣衆最痛恨的犯罪,兩相對比,當然是抓暴力犯罪重要。
黃惠媛好不生氣,這個張寶,就憑手下一通電話,就認定黑山橋上有人拋屍,就要動員她來破案,姑且不說你剝奪了警察的權力,單單這樣草率的認定,就讓人啼笑皆非。
任詩思也有同樣的認識,你張寶能不能消停一下
你的車被撞得面目全非,你不去抓肇事者,卻對所謂的橋上拋屍熱心不己,難道你已杯弓蛇影,對某些所謂疑點,就要小題大做
不過,考慮到這是張寶頭次向她們主動彙報情況,怎麼着也得鼓勵他繼續保持這個作法,黃任二女便勉爲其難,幫他鎖定歐陽凱的那輛三菱suv。
張寶搖身一變成了工作狂人,不狂都不行,那啥的,賀孟濂就是想讓他在家裏,和其老婆睡覺,黃佩珊就想老公在家時,陪他來一次,這兩口子的熱情,把張寶都給嚇住了。
回省醫院不太保險,萬一賀黃二人殺到省醫院,把自己硬要拉回蓉麗園呢
哈雷摩托車騎得飛快,較之黃惠媛、任詩思到現場還要早,金剛已經在黑山橋等着了。
金剛向張寶詳細彙報過程,並帶張寶到他洗被單的地方做了現場試驗。
張寶八成相信從橋上甩下來的是屍體,再度返回黑山橋上,看着下邊奔騰的汶江水,張寶若有所思。
“張寶,深更半夜的不睡覺,跑這來鼓搗什麼”
黃惠媛頗爲不滿道。
“你倆做個見證,我下水去探摸。”
張寶也不多說,事實勝於雄辯,萬一拋到水底的就是工業廢品,自己就只能向黃任二女道歉。
此段江面是汶江最深處,也是最急處,但這難不着張寶,翻過橋欄杆,來了個摔門板入水。
黃任二女被嚇了一大跳,橋面離江水,少說也有十二米,這樣摔下去,正常人不死也暈。
金剛不服不行,要讓他從橋上跳下去,自認沒那個膽子就更不要說,江水湍急,亂流洶涌,水性再好,怕也要掂量掂量。
入水後的張寶,來了個千斤墜,將水流衝力予以抵銷,饒是如此,水底亂石林立,頗爲難行。
不得已,張寶用起了避水術加亮眼術,方能視物,入水處,也是拋棄編織袋處的周圍,除了大石之外,就沒別的物品,連樹木殘枝也不見一個,顯然這裏留不住物體。
不過,向前走了不到十米,就見到了編織袋,一看還不是一個,考慮到最新的編織袋最有價值,張寶便將其提了起來,在水底調整方向,向岸邊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