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家三口也正準備喫飯,蜜柚被保姆帶去洗手,計雲拉住陳景銜:“你覺不覺得蜜柚有點孤獨?”
“嗯?”
陳景銜不明白她爲什麼這麼問?
計雲先是含蓄:“我剛纔看她跟小十聊得很開心,她平時沒有這麼多話,我本來以爲她的性子像你,現在想想,可能是因爲她身邊沒有同齡人,沒有共同語言,所以纔不太說話,漸漸變得內向。”
陳景銜意外:“你真想把她送到鳶也那邊?”
捨得?
計雲當然不是這個意思!她左看看右看看,管家傭人都不在旁邊,便趴着陳景銜的肩膀,湊近他的耳朵:“我的意思是,我們生個二胎,有弟弟妹妹陪她玩,她不就不無聊了。”
陳景銜一怔,倏地側頭看她。
計雲在家沒有化妝,皮膚乾乾淨淨,眼睫毛長長翹翹,望着他,眼底是滿滿愛慕。
“男朋友,我們再做個交易,等我女團畢業,我們就公開,我再給你生個孩子,贖回那張離婚協議書,以後我們是一輩子的夫妻,好不好?”
一輩子的夫妻。
陳景銜喉結一滾,怎麼會不好?
一直以來,他要的就是這個一輩子。
“嗯。”
計雲雀躍,快速親了一下他的嘴角。
她的動作夠快,不巧,還是被蜜柚看到,小蜜柚一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這個不能看!……晉城尉公館。
喫完火鍋,各自活動。
陸初北接了個工作上的電話,到院子裏講,回來卻發現傅眠不在客廳。
他問正準備一家五口出門散步消食的鳶也:“綿綿呢?”
鳶也指着二樓:“在房間。”
陸初北便找上去了。
傅眠在給毛毛餵奶。
她以前喜歡性感的打扮,衣服都比較緊身顯身材,生了毛毛以後,爲了方便餵奶,她改成休閒又寬鬆的風格,此時解開襯衫鈕釦,將一邊衣領撥到旁邊就可以。
陸初北關上門,走到她身邊坐下,伸手戳戳毛毛的臉頰。
毛毛咂嘴,還沒喫飽,繼續咬着。
傅眠嘴角彎起,陸初北看到了:“笑什麼?”
“我見過你這麼大的時候。”
傅眠又要翻他們年齡差的事情了。
陸初北雙手往後撐在牀墊上,側着頭笑着看她:“我不信你到現在還記得那麼小的時候的事情。”
“我當然記得,那時候我都四歲了。”
傅眠道,“你剛出生,和初西一起在保育室,我去看你,牽你的手,你就勾住我的手指,雖然護士說這是嬰兒的條件反射,但我還是覺得,你肯定從那個時候就賴上我。”
陸初北莞爾,這些事情他都不知道,自然是隨便她怎麼說。
“我還記得你六歲的時候,我學校舉行義賣,你湊錢來買我的手工製品,錢不夠包場,就一哭二鬧,不准我賣給別人。”
傅眠這話是有誇張的成分,但不妨礙她譴責,“大家都誇你翩翩君子,我看你從出生起就不正經——壞坯!”
陸初北隨便她栽贓,反正他現在已經如願以償,不反駁不否認,只是看着她,目光柔柔。
女人生完孩子都會比較豐滿,傅眠雖然有做產後修復,但還是比之前圓潤,尤其是再最顯眼的地方,嗯……也可能是之前在家,頓頓豬蹄燜黃豆給喂大的。
傅眠沒想到他能說出這麼不要臉的話,捶他:“鳶也他們還在樓下,你別亂來。”
陸初北翻身壓在她身上,退一步:“那今晚?”
自從她懷上毛毛,到現在毛毛半歲,一年多的時間,他們都沒徹底親密過幾次。
之前是顧忌傅眠懷孕,後來是毛毛太折騰。
陸初北是血氣方剛的年紀,從情竇初開起就朝思暮想的女人天天在他眼前晃,他也有忍不住的時候。
而這女人就沒什麼良心了,還嘲諷他:“除非你能讓毛毛不哭。”
那可是太難了。
這小兔崽子就不應該叫毛毛,叫鬧鬧還差不多。
陸初北嘆氣,低頭埋下:“早知道把他留給爸媽。”
鼻間聞到暖暖的奶香味,他聲音沙啞,“趁他還沒醒,我先喫點點心。”
“……”傅眠想再罵他一句,真是壞坯!……尉公館院子裏。
阿庭牽着小十,小十牽着小十二,小十二牽着……玩具車。
這是小十二的新寵,玩具車的後視鏡上栓了一條繩子,被小十二拉着,車輪在不太平整的水泥地面上轉過,咕嚕咕嚕,有點吵,但今晚的月色好,好像什麼都能不計較。
鳶也和尉遲走在三個孩子後面。
尉公館很大,當年鳶也穿着高跟鞋走一圈下來,都要尉遲抱着上樓,所以供他們散步消食是足夠的。
鳶也懶懶的:“明天我們去西園釣魚。”
尉遲說:“好。”
鳶也想起他們第一次去西園的事情,笑了一下:“打網球。”
尉遲也說:“好。”
“雙人網球,我跟你一隊。”
尉遲還說:“好。”
“好個頭啊!”
鳶也嗔了他一眼,“你是不是心不在焉?
是不是在敷衍我?
什麼都說好,一點都不過腦子,我現在哪能打網球?”
“沒有敷衍你,”尉遲輕聲說,“如果真懷了,我們也不生。”
鳶也停下腳步,有些意外:“你認真的?”
尉遲也停下,轉身正視她,孩子們的吵鬧聲漸漸遠去,樹下只有他們兩個人,對影成雙。
“我一直很遺憾,你懷阿庭和雙胞胎的時候我沒有在你身邊,沒有陪你走過那段日子,也沒有完整體驗過等一個屬於我們的小生命降臨的過程,如果有機會讓我從頭到尾陪伴你的生產過程,我會很圓滿。”
生,和不生,之前是七比三。
“但今天聽大家說懷孕的人有多難受,生孩子的時候又有多疼,便覺得,即便有再多的遺憾,我都捨不得你再受一次罪。”
鳶也的早孕反應是胸悶嘔吐臉色差,顧久說鳶也最怕疼,傅眠說月子裏孩子哭鬧聲是能把她逼得差點離家出走……她已經負擔過兩次這樣的事,又怎麼能讓她再承受第三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