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擔心顧久會做出什麼事來攪和她和顧衡的婚事,於是她想出了個辦法,她把他送她的所有東西,包括那本她爺爺的相冊,收拾成一箱子,寄去閬苑,附加了一封信。
寫着,她和顧衡木已成舟,結婚證也領了,夫妻的事實改變不了,他若想報復她,就儘管把他們的過往說出去,說了,她就要在顧家過苦日子了,那樣他就該滿意了吧?
寫信的時候,師姐在旁邊看着,神情複雜,說她這把刀雖然鈍,但是挺疼的。
信,顧久看沒看到南音不知道,總之他沒有再出現在她面前。
南音又平靜地告訴南爸南媽自己要結婚所以不能跟他們回老家,在南媽的追問下她編了個謊,說顧衡是她的前男友,他們雖是舊情復燃,但也是真心相愛想結婚。
至於和顧久,就當是荒唐一場。
南爸南媽縱然有許多不解,終究還是敵不過她堅持的態度。
嫁進顧家的前一天晚上,南媽滿是心疼和不捨,和她一起坐在牀邊,緊握着她的手,說:“你怎麼、怎麼嫁到那麼高的地方?”
“自你成人起,我和你爸爸就在給你攢嫁妝,我們只有你一個女兒,一定要把最好的給你,這些年你給家裏的錢我們都留着,都買了金條,現在的人投資什麼基金,我們不懂那些,反正金子也保值。
我們攢了不少了,本來對比你表姐妹還有鄰居家的,已經超出很多了,可是對比顧家送來的,又太少了,你這樣嫁過去,會不會被他們看不起啊?”
南音一直聽着,沒有說話,是不知道說什麼,也是說不出什麼,最終只回答南媽最後一句話:“我不會讓自己受委屈的,我會自己去要說法的。”
……這段回憶很長,來自四年之前,是南音迄今爲止的人生裏,最難忘卻的一段記憶,但講成故事給鳶也聽,也就用了半個小時,短得好像是能輕而易舉揭過的過往。
南音對四年前和顧久決裂的事情最後的記憶是,她嫁給顧衡那天,高朋滿座,歡聲笑語,她無意間回頭,看到他站在人羣裏。
他看着她。
那眼神,怎麼形容呢?
恨不得將她扒皮抽筋。
他設了一個局逼她就範,她卻掙脫了局,於是他就恨她了,南音想,他可真會惡人先告狀。
她微微一笑,隔空敬了他一杯酒,再噁心他一把,然後和顧衡手挽着手,走向下一桌賓客。
新婚之夜,顧久給她打電話,他打來一個她掛一個,她不關機,也不把他拉黑,大概掛了三十六個,第三十七個的時候她不掛了,關了靜音丟在一邊,他連打了三個後就沒再打了。
南音故意的,要顧久以爲她和顧衡在洞房花燭,沒空跟他較勁了。
第二天就聽說他昨晚喝太多酒,失足摔下臺階,腳踝裂了,要養一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