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水間裏頓時安靜了。
鳶也微笑頷首,然後進入茶水間,無視那兩位同事的尷尬,從抽屜裏拿了包速溶咖啡,撕開口子,倒入杯子,加了熱水,攪拌攪拌,走了。
至於那兩人,特別是各種貶低她的同事是什麼臉色,她沒有理會。
她早就有心理準備,哪怕及時做了澄清,大部分人選擇相信,但也肯定還會有小部分人繼續質疑攻擊她。
她堵得住一個人的嘴,堵不住所有人的嘴,反正能解釋的她都解釋了,剩下的,他們愛怎麼說怎麼說,她不care。
快下班的時候,小祕書鬼鬼祟祟地進了她的辦公室:“姜副部,我查到了”
鳶也便問:“是誰”
小祕書拿出手機,將截取的那段監控給她看:“這個女人。”
監控攝像頭就在偷拍者的頭頂,連正臉都拍到了,鳶也一下子就認出來:“宋鴦錦。”
小祕書眨眨眼:“你認識她啊”
沒有笑意地彎起嘴角,鳶也道:“是我表姐。”
看來她得去拜訪一下這位姐姐了。
下班後,鳶也直接開車去了姜家,巧的是,宋鴦錦就在前院。
聽說宋小姐被放出來後就失業了,本來還以爲她會鬱鬱寡歡,原來是她多慮了,瞧她身上的紅色格子裙,瞧她剛燙的羊毛卷,果然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姜氏快破產了也礙不着她享受。
這可真是
太好了。
鳶也嘴角輕輕翹起,握着方向盤的手時松時緊,擱在油門上的腳將踩未踩,副駕駛座上放着偷拍她幫霍衍戴袖釦的照片,她眼底的色澤隨着暗下來的天色越來越沉。
有些人不教訓,她就不會知道自己隨便一個舉動,會給別人帶來多大的困擾。
手指一動,她長按住喇叭,刺耳的響聲像淒厲的慘叫,把整棟別墅都震了一震。
宋鴦錦下意識轉頭看去,這一看,直接被嚇沒了三魂七魄
那輛黑色的轎車猶如誕生在黑夜裏的巨獸,咆哮着朝她俯衝而來,速度直達一百八十邁,眼看就要撞上她了也沒有任何減速的意思,她傻眼了,甚至沒想起來要躲開
“啊”
宋鴦錦本能尖叫,同時人也摔到了地上,緊閉上眼睛,以爲這車會從她身上碾過去。
結果同一時刻,車子猛地剎住,就停在距離她不到十公分的地方。
穩穩當當的,平平安安的,停下來了。
別墅裏的傭人都被驚動了,紛紛奔出來:“小姐,小姐”
巨大的驚嚇後,宋鴦錦渾身力氣都沒了,傭人將她從地上扶起來,她站都站不穩,更別提保持什麼優雅什麼精美。
鳶也解了安全帶下車:“哎呀,天太黑了我都沒看到表姐你,差點就撞到了,真是抱歉。”
姜鳶也
竟然是她
宋鴦錦整個人都炸了:“你就是故意的你想殺了我”
鳶也一臉無辜:“怎麼能這麼說呢謀殺可不是小罪名,你要有證據啊。”
鳶也笑着:“有時候眼見不一定爲實。”
“你”
鳶也慢條斯理地舉起照片:“像這種拍下了確確實實照片的,都能是誤會,何況別的呢。”
宋鴦錦原本怒火滔天的臉色,看到照片後,頓時變成了心虛和不自然。
鳶也仍維持微笑:“表姐,我來就是想問,這個是不是你拍的”
“不是”
“我找到了監控錄像,要給你看看嗎”
宋鴦錦咬住了牙齒,鳶也便拿出手機,將那段錄像放出來,錄像裏,完完整整拍下了她的偷拍的全過程,她再無可狡辯。
她索性就豁出去了:“是我拍的又怎麼樣怎麼過了這麼久,尉遲才發現你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嗎”
鳶也饒有興致:“揚州瘦馬,朝秦暮楚,水性楊花,很好,我今天集齊三個形容詞了,別說,從字面看還都挺美的。”
美這些可都是罵人的話宋鴦錦啐了一口:“不要臉”
“你把照片發給了誰回答我,不然你信不信我能讓你更沒臉”鳶也用最平和的語氣說出威脅人的話。
“”宋鴦錦不怕她,但是怕尉遲。
她今天也在網上圍觀了全程,尉遲那麼護着她,連結婚證都能公開,現在是要開始追究背後下手的人了,她要是不說,回頭他們把罪名都栽在她身上,她下場一定更難看,只好不甘地交代:“我只發給了尉遲。”
“只給了尉遲”居然還發給了尉遲鳶也沒想到,又更加明白了尉遲對霍總那麼大醋味的原因。
站在尉遲的角度看,她給霍衍戴過袖釦,她送霍衍去了酒吧,霍衍摸過她的頭,霍衍給她買過鞋子雖然都是情有可原,但不知道來龍去脈的話,確實很容易誤會。
宋鴦錦恨聲說:“對,不然呢,我還能發給誰”
鳶也審度着她:“你就沒有發給什麼報社”
“我發給報社幹什麼姜鳶也,你該不會是以爲網上那些東西是我爆出去的吧拜託,我又不是傻子我會不知道你只要公開自己是姜氏大小姐,是尉氏少夫人,所有問題就都迎刃而解我會用這麼愚蠢的招數”
確實,宋鴦錦還沒愚蠢到這個地步,鳶也姑且信她。
所以照片除了宋鴦錦,就只有尉遲有,不是宋鴦錦這邊出問題,就是尉遲那邊出問題。
而尉遲身邊,剛好就有一個蠢到極點的女人。
鳶也舔了舔小虎牙,又是她啊白小姐,這種鍥而不捨的找死精神,真是無與倫比。
她轉身上車,直接把車倒退出姜家別墅,然後一個瀟灑的調頭,車子開上大路。
路上,她終於是給尉遲打去電話,那邊倒是很快接通,她問:“不想白跑一趟,問你一聲,白小姐現在是在西園,還是在春陽路14號”
“她不在晉城了。”尉遲道。
鳶也一下皺眉:“你把她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