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他是人間妄想 >第112章 過分用心的男人(加更)
    是太巧了,最近幾天,接連遇見她,無處不在的存在感。

    鳶也的好心情堙去不少:“幼安,你也在。”

    “是啊,一直想改變髮型,平時上班找不到空閒,今天放假就過來了。”李幼安身上圍着理髮布,長長披下,看不見她的穿着。

    鳶也笑了笑:“挺好的,新年從頭開始。”

    她手裏有一本收納了時下最流行的髮型的雜誌,指着說:“我剛纔在考慮要不要剪成短髮再燙卷,姜副部,你覺得呢”

    “你喜歡就好。”

    “旁觀者清嘛。”

    她都這樣說了,鳶也只好先看了看雜誌上的圖,再看了看她的臉,坦白講,應該是好看的。

    她臉小又皮膚白,這種短捲髮很少女感,也附和她的氣質。

    “可以試試,女孩子年輕又漂亮,怎麼打扮都好看。”

    李幼安還是猶豫不決,拿出手機:“我問問尉遲吧,每次我拿不定主意的時候,都是他幫我下決心。”

    鳶也將目光收回,落在鏡子裏的自己身上,溫溫地說:“尉遲是哥哥,當然要多關照些妹妹。”

    李幼安轉頭:“哥哥妹妹”她笑了起來,“你到現在還覺得我們只是哥哥妹妹我以爲我已經把話說得很清楚了。”

    鳶也道:“無論李總監對尉遲有什麼想法,只要尉遲拿你當妹妹,你就永遠只是妹妹。”

    “習慣對一個人好和,喜歡一個人所以對她好,這兩種情況的界限是很模糊的,尉遲到底是不是隻拿我當妹妹,你又如何能知道”李幼安曼聲說。

    鳶也笑了:“怎麼你還想說他對你深情而不自知”

    “這些年我確實依賴了他太多,有時候也覺得過意不去,但我又幫不了他什麼,畢竟從小到大都是他保護我,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平時多叮囑他以身體爲重,工作是做不完的。”

    李幼安說着,“這次回國看到他的還精神不錯,想來是有把我的話放在心上,我也放心了。”

    她用一個“放心上”,來佐證尉遲心裏有她的位置,鳶也脣際笑意薄淡。

    李幼安又笑說:“要不是我一直記着他小時候對花生過敏過,那天打電話的時候提醒了他注意,他自己都忘了,你說萬一不小心誤食了怎麼辦過敏那麼難受。”

    鳶也驀然一怔。

    李幼安拍下圖片發給尉遲的微信,尉遲收到信息時剛從車上下來,順手拿出手機看了一眼,並未回覆,直接鎖屏,擡眼看向面前這座別墅姜家別墅。

    姜宏達聽聞他來,連忙出門迎接,臉上堆砌滿了討好的笑容:“阿遲啊,怎麼突然就來了呢沒有提前說一聲,家裏什麼準備都沒有。”

    尉遲溫聲說:“只是想找爸聊一點陳年往事而已。”

    雖然不知道他指的陳年往事是什麼,但他能來,姜宏達與有榮焉,點頭哈腰地將他迎接進去:“鳶也沒有一起來嗎哎呀我這女兒就是太不懂事了,大過年的不呆在家裏好好陪你,又跑到哪裏瞎玩去了”

    尉遲並未作答,在他的帶路下,進到了客廳,宋妙雲和宋鴦錦恰好不在,他們便在沙發上坐下。

    姜宏達親自從傭人的托盤裏端起一杯茶,笑道:“不知道阿遲你喜歡喝什麼茶這是朋友送的西湖龍井,應該還不錯,你試試。”

    尉遲頷首:“好。”

    姜宏達熱絡地攀談着:“多虧了阿遲你出面替姜氏擔保貸款,有了這筆錢,再有你介紹的人,姜氏就能漸漸走回正途了。”

    尉遲不置與否:“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難,爸以後好好管着姜氏,要做什麼決策,最好三思後行。”

    “是,是,我知道,以後我會小心的,畢竟阿遲你也只會幫我這一次。”

    尉遲抿了一口茶。

    姜宏達殷切地看着他:“對了,阿遲你剛纔說想找我聊陳年往事,是什麼事啊”

    龍井茶色翠形美,香郁味醇,於清水間浮沉釋出名揚天下數百年的底蘊,是好茶,可惜姜家的傭人不會泡,浪費了,尉遲只喝了一口便放下,復而擡眸:“當年清婉阿姨懷有鳶也三個月後,才進姜家的門,我想知道這裏面有什麼故事。”

    此言一出,姜宏達的笑就僵在了臉上,他怎麼都沒想到過去這麼多年竟然還會被舊事重提,猝不及防下露出了最真實的反應,想藏也晚了。

    “能、能有什麼故事我們就是奉子成婚,也不稀奇啊。”

    “要我問得更直白一點麼”尉遲緩聲說,“鳶也的名字,是yuān,還是yuán”

    是yuān,還是yuán,這個字是名還是姓,背後代表着什麼意義,二十五年來從未有人問起,他以爲陳清婉死後這件事就沒有第三個人知道,沒想到尉遲今天竟然來問。

    姜宏達哆嗦着手端起茶,手抖得太厲害,茶水都溢出來,燙到他的皮膚,他又匆忙地放下,好不狼狽。

    尉遲看着他:“我想聽的,是這個yuán的故事。”

    李幼安發出消息半天,尉遲都沒有回覆,她眉心輕輕一抽,又若無其事地接上自己剛纔的話:“我們的尉總啊,在商場上所向披靡,在這種小事上卻這樣疏忽,果然還是需要我時刻替他留意。”

    她提起尉遲就像開啓了話匣子,哪怕鳶也沒有接話她也能滔滔不絕。

    鳶也哪會聽不出她這句話是暗示尉遲忘了的事情,她也幫他記着,連小時候發生的事情都知道,這種情分非旁人可以比較。

    她就等於是旁人。

    挑釁的意味太強,連發型師都感覺到了硝煙,默默退到一邊。

    但鳶也此刻更加關注的點不是這些:“你提醒過尉遲,他對花生過敏”

    李幼安以爲她是說出了一件她知道而她不知道事情,語氣不禁帶上得色:“對啊,尉遲小時候發作過,你不知道也正常。”

    不是,重點不是這個,鳶也凝眸:“尉遲前段時間就過敏了,他沒有告訴你嗎”

    李幼安一愣:“他過敏了什麼時候平安夜我給伯母打祝福電話,她也沒跟我說這件事呀。”她狐疑,“你騙我的吧”

    鳶也沒那麼閒,騙她這種事情。

    從李幼安的話裏可以判斷出,她在平安夜之前就提醒過尉遲,他會對花生過敏的這件事。

    但鳶也記得很清楚,尉遲過敏是發生在聖誕節當天,也就是平安夜之後。

    那天她請部門同事喫下午茶慶祝聖誕節,阿庭突然到來,她沒辦法,只能讓尉遲來接走孩子,尉遲接走了孩子,又把她帶去老宅,他就是在老宅喫飯的時候過敏的。

    其實喫飯的時候她就聞出了飯菜裏有花生油,因爲花生油的味道比較重,但她不知道尉遲對花生油過敏,所以就沒在意。

    尉父尉母姑且說是上了年紀味覺退化,沒有發現那是花生油,那麼尉遲呢他也沒發現嗎

    明知道自己對花生過敏,還是吃了,他圖什麼

    鳶也想了好久纔想起來,她和尉遲之所以能和好,就是在他過敏之後,她被迫照顧他,搬回尉公館起才漸漸談攏。

    對

    就是這樣。

    驀然間,一切明瞭。

    整件事情,原來是這樣的

    尉遲想跟她和好,先是連續三天等在她酒店門口和高橋門口,等不到她態度軟化,就開始第二招,出手幫她簽下合同,見她還是不肯搬回尉公館,便用出第三招,在青城賽馬場強迫她聽他解釋,她聽了解釋,開始動搖,他再用第四招苦肉計,既是讓她心軟,也是給她臺階。

    那個男人,算計了自己,也算計了她。

    鳶也不是沒有見識過尉遲在商場上步步爲營的手段,沒想到原來在感情裏也可以應用。

    如果不是李幼安炫耀的時候說漏嘴,她真是被賣了都不知道。

    鳶也百感交集,一個男人爲了跟自己和好,這麼用心,可見是很把她放在心上,她應該暗喜吧,可她又實在不喜歡這種被算計的感覺。

    李幼安等不到她說話,心思掂了掂,又是笑問:“姜副部,你剪不剪短髮”

    鳶也心下不耐,又想起她這些天各種模仿她,聽她問出這句話,忍不住嘲諷:“我剪你就剪”

    李幼安竟還承認:“畢竟剪短了,要很久才能留長,趕不上你怎麼辦”

    鳶也故作恍然大悟:“原來你是在學我。”

    李幼安故作驚訝:“我以爲你早就看出來了。”

    兩人目光相對,笑靨裏火花四濺。

    鳶也此刻的心情就好比一壺煮開了的水,不斷沸騰着,她就是在故意模仿她,而且不以爲恥,還真是坦蕩得叫人反感。

    鳶也收斂起多餘的笑容,再去看她雜誌上的那個髮型,忽而一笑:“你選的這幾個短髮造型都很好看,只是同一種東西,在不同的人身上效果是不一樣的,東施效顰都鬧出了不少笑話。”

    李幼安眯起眼睛。

    鳶也曼聲說:“好在這裏的髮型師都是專業的,讓他們根據你的臉型稍作修改吧,其實模仿得一模一樣,沒了自己的個性也是得不償失,就像批量生產的低檔玩具,廉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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