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他是人間妄想 >第172章 一直往這個方向(加更)
    那些是什麼人

    爲什麼要抓她

    這兩個問題鳶也跑了一路都沒想出來,她抹去臉上的雨水,回頭看了一眼,暫時沒有人追上來。

    她的腳本來就沒好利索,跑了這麼久,已經在隱隱作痛,不得不扶着樹慢行。

    她自認自己沒有得罪過誰,何況這裏是歐洲,誰會特意跨一個大洲來害她

    總不能是李幼安吧她不至於喪心病狂到這個程度吧

    在洗手間抓她的那兩個男人都是法國人,看起來還都是練家子,應該是受過專業訓練,像傳說中的職業殺手。

    還有一個問題,他當時明明是要勒死她的,爲什麼最後又不讓她死,還把她丟在毛坯房

    疑問太多了,又沒有線索可尋,鳶也甚至懷疑他們是不是抓錯人了

    而且躲進樹林也不代表就安全了,他們想追還是能追上來,環境和體力的限制下,她們早晚會被抓到,最好是儘快離開這裏,到有人的地方,藉手機打電話給尉不,給她小表哥。

    尉遲,這個名字只是從心頭掠過,就讓她泛出澀澀的感覺。

    在這種時候,她第一個浮上心頭的人,還是他。

    只是他大概都不知道她出了國。

    話說回來,她出國的目的是爲了跟他離婚,現在卻還在想着他,鳶也都想罵自己一句沒出息。

    仰起頭吐出口氣,鳶也回頭看了一眼這個跟着她的女孩。

    剛纔想帶她一起走,一是覺得她可能也是無辜的,二是懷疑她知道點什麼。

    藉着從厚厚的雲層裏掙扎透出的月光,鳶也模糊地看清她的相貌,白皙清秀,一雙烏黑的眼睛懵懵懂懂,好像不諳世事。

    “雨太大了,我們找個地方躲一下吧。”鳶也說。

    女孩聽她的,點點頭。

    然而這一片樹林裏,哪有可以躲雨的地方,最後她們就站在一棵大樹下,藉着枝繁葉茂的遮擋,一邊戰戰兢兢怕被抓到,一邊戰戰兢兢怕遭雷劈。

    “這裏是巴塞爾”鳶也猜測,抓她的人不會等到終點巴黎站再下車,那樣被發現的風險太高,最有可能就是在下一站下車。

    果然,女孩點了頭。

    鳶也苦笑,之前她是一直想來巴塞爾,覺得這裏的風景不錯,沒想到竟然是以這種方式。

    “你叫什麼名字我叫姜鳶也。”鳶也對她伸出手,女孩猶豫了一下,也伸出手和她握了握。

    鳶也好笑:“你的名字,寫在我的手上。”

    雖然烏漆嘛黑看不清楚,不過鳶也感覺她應該臉紅了,快速把手縮回去,倒是有點可愛,過了會兒,她才用手指在她手心裏輕輕寫下兩個字。

    “小圓”

    女孩點點頭,鳶也又問:“幾歲了”

    26,她寫。

    “和我一樣。”鳶也逐漸深入地試探,“你是哪裏人晉城青城”

    女孩沒什麼戒心,又在她手裏寫了字,鳶也辨認着:“榕城,巧了,我有一個朋友也是榕城人。你也是被抓來的嗎”

    女孩下意識搖頭,搖過之後才意識到自己好像說了不該說的,馬上想躲回樹後。

    鳶也沒有被她糊弄過去,議案抓住她的手腕,嚴肅下來的臉咄聲問:“你跟那些人認識”

    不是被抓來的,爲什麼會在毛坯房鳶也想起來了,她當時上樓時手裏還有手電筒,確實不可能是被人抓,倒像是跟他們一夥的

    女孩被她突如其來的強勢嚇得眼睛睜圓,就在此刻,鳶也聽見一句英語:“在那裏”

    追過來了

    鳶也放開小圓,轉身就跑

    巴黎莊園裏,上次那個風情的女人在練舞房裏,伴隨着悠揚的音樂,踮起腳尖跳着芭蕾,她長手長腳,形體十分優美,快速旋轉時,像極了一隻即將起飛的天鵝。

    一曲終了,她縱身一跳,落地時雙腿劈開,雙手也做了造型,牆鏡照出她遊刃有餘的神情。

    男人鼓掌。

    菲傭馬上送上毛巾,女人接過,擦拭汗水,道:“不是說她身邊只有一個陳家人嗎怎麼還會失敗”

    男人道:“暫時不清楚狀況,派去的兩個人一個被抓,一個重傷,還在醫院搶救。”

    “還在搶救那個,讓他死了吧,別讓人查出什麼來。”嘴裏隨着殘酷的話,女人的神態也是優雅的,“她往哪裏跑了呢”

    “應該是巴塞爾。”

    “把家養的多派一些出去找,記住,別留下蛛絲馬跡。”

    女人丟下毛巾,走出練舞室,一邊走一邊脫下身上的練舞服,傭人紛紛轉身面壁,誰都不敢多看一眼,走到庭院裏的游泳池時,已經全身赤裸。

    她淡淡道:“等了十幾年纔等到這麼好的機會,我不想再等一個十幾年了,這次不能再失手。”

    然後就跳下泳池,池面上炸開水花,又很快歸於平靜。

    又是一場追逐。

    樹林裏雜草叢生且大樹縱橫,加上黑夜雨天,雖然一定程度上替鳶也隱蔽了身形,但跑起來也不容易,鳶也一不小心絆倒凸起的樹根,整個人向前踉蹌。

    在摔倒之前,有人抓住她的手臂拉住她。

    鳶也心跳極速,一回頭,對上小圓麋鹿一般的眼睛,她匆匆地指着另一條路。

    剛纔她還在懷疑她跟那些抓她的人是一夥的,現在她就要她跟她走

    “啊啊”小圓說不出話,只能這樣發聲,鳶也一咬牙,賭一把

    她反抓住小圓的手,朝她指的方向跑。

    這一邊的樹林比較平坦,她們跑得也快,不知道是跑太急太久,還是一直沒有喫飯,鳶也隱隱感覺腹部作痛,抿了下脣,腳步逐漸慢下來。

    小圓的體力反而比她好,拽着她繼續跑。

    好一段路之後,鳶也回頭看,那些人好像又被她們甩開了。

    她呼吸急促,斷斷續續地問:“一直往這個方向跑,我們會去哪裏”

    小圓打了手語,但鳶也看不懂,她就拿起她的手心,一撇一捺,是個“人”字。

    往這個方向跑,能到有人的地方。

    有人的地方就安全多了,鳶也不再停頓:“那快走。”

    然而纔剛邁開一步,她就感覺腹部疼痛,痙攣地弓下身,小圓連忙挽住她的手:“啊啊”

    是問她怎麼了

    “可能是跑太急了。”鳶也從上火車起就沒有喫東西,這會兒都半夜了,飢餓加體力透支,本來就脆弱的腸胃就舉起了抗議大旗。

    若是這裏有光,一定能照出鳶也蒼白的臉色,她吐納了幾口氣,勉強緩過來:“沒事,我們快離開這裏。”

    然而才走出幾步,腹部的墜痛感更甚,她雙腿發軟,差點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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