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他是人間妄想 >第275章 演技拙劣的演員
    尉遲是個很好的資本家,也是個很好的野心家,卻不是個很好的演員。

    想扮言不由衷的深情人設,好歹把行頭先收拾起來莊舒把她出賣給蘭道夫人,如果不是蘇先生救了她,她三年前就死在那條江裏,莊舒是兇手之一,這些他都知道,卻還是把莊舒留在身邊。

    再加上他只打撈她三天就撤走打撈隊,這兩點加持下,他如今在她面前表現出什麼“複雜”、“沉重”、“無奈”、“懊悔”都假得可笑

    鳶也哧聲,真是一個演技拙劣的演員,叫人一點看下去的興趣都沒有。

    不過也不能怪他出這麼大的bug,畢竟他沒想到她會回來,更沒想到她竟然沒死,她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他哪來得及去收拾馬腳

    他錯就錯在這兒,馬腳都沒收拾乾淨,就急着到她面前裝模作樣,對不起怎麼還想她回一句“沒關係”

    鳶也將鑽石髮夾別在鬢側,一雙眼眸凜冽。

    下船後,她回頭看了一眼這艘巨輪,臉上飛快閃過什麼,收回目光時,無意中看到二層甲板上的尉遲,他也在看她的方向,天色暗,隔得遠,也看不清他的表情,鳶也漠然,彎腰上車。

    “走吧。”

    車子啓動起來,鳶也手肘擱在窗沿上,側頭看着路邊飛逝而過的景物。

    蘇星邑回覆完工作郵件,回頭看她的神色霜寒,輕聲問:“怎麼了”

    轉向他時,鳶也臉上纔有了些溫度:“在想尉遲和蘭道會不會內訌。”

    蘇星邑甚至不用考慮:“不會。”

    鳶也嘴角一曬,確實不會,本來就是各取所需才建立起來的聯盟,因爲已經發生的事情鬧翻,纔是得不償失。

    “我是沒想到,蘭道竟然真的沒有向尉遲透露我還活着的事情。”鳶也按下一線車窗,冬夜的風趁虛而入,竟比她去年年底在莫斯科經歷的大雪還要冷一些。

    當年她迴歸沅家,原本是會在歐洲炸開一顆深水魚雷,因爲所有人都以爲老教父沒有親生兒女可以繼承商業帝國,就等着他兩腿一蹬,蘭道和李希全面開戰,爭奪財產,他們再趁亂漁利瓜分hmvl的市場,結果殺出了她這個程咬金,可想而知會有多震撼。

    但因爲她表示接受歷練,所以老教父和董事們商議後決定,暫時不公開她的身份,以防有人暗助她或者暗害她,同時對已經知道她的人封口,嚴禁他們走漏她任何消息。

    蘭道夫人就在被勒令閉嘴的人裏面,而她還真的守了規矩,連尉遲都沒有說。

    蘇星邑伸手到她那邊,將窗戶關上,淡淡道:“老教父未必不知道她做的那些事,不過是留了餘地沒有揭穿,她知道分寸,自然不敢再去違抗他的命令。”

    老教父是老了病了,但餘威仍在,哪怕是蘭道夫人也不敢公然頂撞。

    道理她都懂,但他關她的窗做什麼鳶也挑眉看向他,他面不改色:“我冷。”

    鳶也笑,明明是怕她着涼,蘇先生永遠這麼口不對心。

    車子最後在陳家府邸前停下。

    雖說是海上天氣不可抗力,但尉氏和爾東還是很負責任地爲所有賓客都安排了酒店今天已經很晚了,賓客又大多是從外地來的,最快都得明天才能離開青城,不好讓他們下了船後還要自己去找住處。

    鳶也則沒有去住酒店,她很多年沒有回過陳家,這次準備在陳家多住兩天。

    反正好戲要在兩天後纔會到達巔峯,不急。

    陳景銜安頓賓客尚未回來,派了齊高等在門口迎接,他看車子停穩就快步上前,打開後座的車門讓鳶也下車,同時露出發自內心的笑容:“小姐,到家了。”

    鳶也彎脣應了,再去看陳家的匾額,依然是外公寫的那一塊,她抿脣,低頭走上臺階。

    齊高說:“您還是以前的房間,大少爺一直爲您保留着,丹尼爾先生的房間在二樓。”

    “好。”

    陳家府邸也很有歷史,三進四合院的結構,可以追溯到明末清初時期,但對鳶也來說,這裏是她一生中最無憂無慮的那段時間的記憶,彌足珍貴。

    沿着抄手走廊往廂房走去,鳶也一邊跟蘇星邑說着自己小時候在這裏做過什麼,在那裏做過什麼,蘇星邑聽着,偶爾會給出幾句迴應,他天生少話,很少會對無所謂的事情開口,但是她說的,他都願意去附和。

    齊高在前面帶路,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他們的相處很自然,這份自然裏又透着旁人滲不進去的親暱,不可能是普通朋友的關係,倒像是

    他連忙住腦,擡起手打了一下自己嘴巴,不能妄自揣測小姐的私事。

    他們先到鳶也的房間,陳家安排了兩個傭人侯在裏面等着伺候,蘇星邑腳步停在門口沒有進去,只是看了看,再對鳶也說:“早點休息。”

    鳶也點頭:“你也是。”

    蘇星邑頷首,帶着安娜跟着齊高上樓。

    安莎知道鳶也不喜歡外人,就讓傭人們都先離開,自己倒了一杯溫水給她:“小姐,您餓了嗎要喫點什麼嗎”

    鳶也在房裏走了一圈,完全是她以前住的時候的樣子,連在夜市買的擺件也還在,可見陳景銜是一直在等她回來,她心裏一暖,想起齊高那句“到家了”,這股暖流裏又生出些許沉重,搖了搖頭:“我睡一會兒。”

    “好的。”安莎便沒有再打擾她,帶上門出去。

    鳶也躺在牀上,昨晚在遊輪上她沒怎麼睡好,確實很累,然而一躺半個小時,卻是一點睡着都沒有。

    她睜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心頭的沉重始終揮之不去,最終還是起身,穿上外套,獨自出門。

    她跟門房要了一輛車,自己開着去了陳家的陵園。

    她向守陵人表示自己是陳家的客人,守陵人見她開的車確實是陳家的,就沒有阻攔,放她進去。

    已經過去三年多,鳶也還記得很清楚那個位置,直接走了過去,果然找到那塊嵌着男人黑白照片的墓碑。

    她和照片裏的男人對視了好一會兒,才慢慢蹲下身,用手撫過上面的字。

    輕輕道:“小表哥,你還好嗎”

    照片裏的陳莫遷始終不變,依舊是俊朗又疏離的樣子。

    嘴角微微彎起:“我很好。”

    “就是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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