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瑟夫在副駕駛座回頭:“明白。”
蘭道優雅地吐出一個菸圈,她說了,她最喜歡有感情糾紛的女人,用起來最順手,而讓一個女人在最短時間裏徹底仇恨另一個女人的辦法是什麼
當然就是這個。
“她還是四大港口項目的尉氏負責人,將來一定有能幫得上我大忙的地方。”
“啊放開我啊”李幼安的叫聲一聲比一聲淒厲,蘭道彎了一下脣,將抽了一半的香菸丟到地上,升起車窗:“走吧。”
車輪壓過未熄滅的菸頭,從監獄駛離。
後半夜,鐵門“哐當”一聲打開,兩個肥頭大耳的男人滿臉舒適地走出去。
第三個男人剛弄完,站起來穿上褲子,拍拍地上一動不動的女人的臉,將衣服甩在肩上,赤裸着上身走了,三個男人勾肩搭背,不知道說了什麼,鬨堂大笑,笑聲在空闊的監獄裏還有迴音。
地上的女人蜷起了身體,頭頂有一扇鐵欄杆的窗,光線透進來,在她渾身青紫的肌膚上落下了條狀的陰影。
不知過了多久,有個女獄警在門外喊:“李幼安”
李幼安像死了一樣,連胸膛的起伏都沒有,女獄警又喊了兩聲,都沒有得到迴應才走進去。
目光掃過她全身,又看到地上那些紅的白的液體,嘆了口氣,幫她被撕爛了的衣服撿起來,披到了她身上:“你是李幼安吧”
李幼安的側臉被凌亂髒污的黑髮遮擋,猶如藏在雲翳之後的殘月,她眼睛其實是睜着的,甚至沒有眨動。
女獄警說:“快起來吧,你可以出去了。”
李幼安終於轉動眼珠子,透過頭髮的縫隙看向她:“我可以出去了”
她剛纔聲嘶力竭地喊叫了太久,嗓子都是沙啞的。
“對,現在就能走。”女獄警蹲在她面前,憐憫地看着她,“唉,你得罪什麼人了啊這次出去後,別再招惹不該招惹的人了。”
“尤其是這次把你送進來這個,本事大着呢,剛纔那些人”話說一半,她才反應過來不能說似的,連忙捂住自己的嘴。
但李幼安聽到了,原本死氣沉沉的眼睛陡然衝撞出了什麼東西,每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是把我送進來的人,讓那些畜生來侮辱我”
“你不要問我了我什麼都不知道你快走吧”女獄警諱莫如深,催促她幾聲就跑了,根本不敢多說。
很懼怕那個人似的。
當然應該懼怕,那可是,艾爾諾家的家主。
李幼安雙手在地上慢慢收緊,粗糙的地面咔嚓一聲折斷指甲這裏是監獄,沒有人暗中操作,那些人怎麼進得來,又怎麼敢對她這樣
“姜、鳶、也。”
像地獄來的迴音。
她絕對不會放過她
翌日,鳶也剛到公司,安莎就告訴鳶也,蘭道夫人邀請她晚上一起用餐,同時赴宴的還有尉氏總裁尉遲。
這頓飯左右都推不掉的,鳶也只能應下。
傍晚六點整,鳶也處理完一天的工作,伸了個懶腰,看到對面玻璃倒映自己現在的樣子,一身嚴謹整齊的職業套裝,她想了一想,拿起手機,給hmvl旗下的專賣店打了個電話:“帶幾條合適赴私宴的裙子過來。”
店長帶來了五條當季新款裙子,一一在鳶也面前展示,都是既精美又不隆重的款式,很合適私人場合穿着,鳶也坐在辦公椅上,手裏轉着鋼筆,指了指一件改良款的旗袍上:“就它吧。”
旗袍的布料很有立體感,摒棄了傳統的盤扣,而是用一條一字領將鎖骨修飾出來,但不是落肩,保留了端方感,裙身繡着一隻拖着尾屏的孔雀,比鳳凰飛龍低調,比花草樹木矜貴,很符合鳶也大家小姐的身份。
鳶也改了一下妝容,與米色的旗袍相得映彰,便帶着比伯赴約了。
原本是要帶安莎,但想着這頓飯不會太早結束,兩個孩子在家裏,蘇先生和安娜可能應付不過來,就讓安莎先回去幫忙了。
路上她拿出手機,隨手刷了一下本地新聞,看到報道說江邊發現一具女屍,滑動屏幕的手指停頓了一下,警方通報,已經確定死者是前段時間失蹤的女大學生王某,死因還在調查。
她又看了下評論,網友們腦洞大開,根據現有的線索推理,說女大學生被發現時全身赤裸,臨死前可能遭遇性侵。
雖然事不關己,但看到這種事情,心情還是有了一抹陰霾,鳶也鎖了屏,將手機放回包裏。
車子開到餐廳門口,巧的是,尉遲的車子也剛好停下,兩人同時下車。
他應該也是從公司過來的,身上是藍色暗紋的西裝三件套,看到她,原本疏淡的目光,陡然間深了一度。
她的身材本來就好,旗袍又是最能將女性曲線凸顯出來的款式,只是站在那裏,微風拂過便有萬種風情。
被他看得久了,鳶也有些不自在,率先出聲打破沉默:“尉總。”
尉遲斂了下眸子,默不作聲地上前,進餐廳前要經過一條臺階,他手心向上,遞給了她。
鳶也頓了頓,突然覺得自己選這身旗袍是選錯了,它是低開叉,很限制雙腿活動,加上高跟鞋,走臺階確實不太方便。
尉遲這個舉動,是紳士行爲,她拒了他,改去扶比伯或者門童的手,反而矯情。
別無選擇,她只好將手放在他的掌心,他收起五指握住,帶着她一起走上臺階:“週末去了潮美村”
尉遲聲音低緩,辯不太出情緒,鳶也看了他一眼,算是默認。
“查到了什麼”
就像他之前說的,在七年前那件事上,他們都是受害者,都被人算計了,要互通有無才能找到真相,鳶也倒也沒有瞞着他:“王婆婆死了。”
“就在我去潮美村的前兩天,我懷疑可能是ta謀殺的,怕王婆婆告訴我什麼事情。”
走完了幾個臺階,鳶也就把手抽了回來,尉遲握緊了沒放:“瓷磚光滑,你小心摔倒。”
她又不是三歲小孩,走個路還能摔倒鳶也使了下勁,如願以償把手抽回來,但磨到了他手指上什麼東西,她下意識去看,才發現他無名指上戴着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