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洲人當然不過中國的節日,這天對他們來說只是平平無奇的星期二,羅德里格斯莊園亦是如往常那般靜謐。
霍衍雖來得突然,不過莊園傭人都知道他是先生的朋友,打開門請他進去,安娜也從樓上下來:“霍總。”
“安娜小姐,又好久不見。”
霍衍一笑,將手裏的禮袋遞過去,“月餅,中秋節快樂。”
安娜一愣,才知道今天是中國的中秋節,雙手接過禮袋:“謝謝。”
“他在嗎?”
霍衍越過她肩頭看向二樓。
安娜輕聲回話:“在,還在休息,最近都起得比較晚。”
霍衍詫異挑眉,看了眼手錶,已經十點多:“還在睡?
他這是要把過去幾十年欠下的覺都補上嗎?”
不過想到他這小半年來的身體狀況,他嘆口氣,“也行吧,多休息,他之前就是太拼了。”
安娜沒有說什麼,只是吩咐傭人泡一杯霍衍最愛的錫蘭紅茶。
霍衍目光隨意地掃過四下,發現牆上比他上次來時多了一副油畫,便走過去看,是歐洲文藝復興時期一位很有名的畫家的作品,真跡,有市無價。
他欣賞着,直到安娜親自將茶杯送到他面前,他才問:“瓊夫人還有來打擾他嗎?”
安娜搖頭:“沒有。”
“也是,他只要醒過來,誰都不敢造次。”
霍衍彎脣。
“但其他長輩來過莊園,先生一概不見,他們在客廳坐了一天一夜,撐不住才走。”
安娜想說自己其實也打算這麼做,只是被阻止了:“先生說不用管。”
霍衍直接一句:“下次他們再來,你別放他們進來,髒了他的地方。”
……不是霍衍氣性大,而是那些長輩這次做得實在太過。
他們原來不知道鳶也和尉遲的關係,甚至不知道鳶也以前的身份,只知道鳶也是沅家流落在外的私生女,蘇星邑將鳶也送回沅家,又和鳶也來往甚密,他們以爲蘇星邑是想通過鳶也奪取沅家。
後來蘇星邑宣佈小十是他和鳶也的孩子,他們很滿意,因爲鳶也是艾爾諾家的唯一繼承人,他們覺得有了這個孩子,羅德里格斯家奪取沅家更加方便。
他們做着獨霸歐洲的美夢,不料一夕之間,鳶也不再是沅家的繼承人,小十也被黎雪帶回晉城,原來小十是鳶也和尉遲的孩子,非但和蘇星邑無關,蘇星邑還想把羅德里格斯家拱手相送!他們徹底坐不住了,也撕破臉皮了,趁着蘇星邑昏迷不醒,帶人將莊園包圍起來,強行闖入,搜遍莊園上下,要找到那份財產轉讓書毀掉。
搜尋過程中,他們失手打翻諾曼的骨灰鑽石,那顆鑽石砸在地上,碎了一角。
……不知道是父親的骨灰鑽石被打碎讓蘇星邑感應到,還是鳶也在雨中那聲痛呼讓蘇星邑感應到,他兩個月來如植物人一般的身體,在那一天有了很強烈的反應。
他心跳驟停,瀕臨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