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高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我不知道。”
陳景銜一笑,拍拍他的肩膀,走下樓梯。
“誒!那個……那個誰!”樓下有人高聲喊,在安靜的茶樓裏分外突兀,陳景銜都下意識看了過去。
然後就看到了計雲。
計雲就是在喊他,朝他跑來:“又見面了!”
“你怎麼會在這兒?”陳景銜看過她全身,她穿着茶樓服務生的藍底梅花旗袍,頭髮紮成一根魚骨辮,臉上乾乾淨淨,比上次要“正經”很多。
計雲說:“這裏招服務員,我就來了啊。”
“從脫衣舞女到茶樓服務員,你這個跳躍,是不是有點大?”
“是挺大的,不過對我來說只要是能賺錢,做什麼都可以。”
她在這裏當服務生,所以,她那天沒有跟那個會說經理走?
這個選擇,多少讓陳景銜看得起她一點,不過他也沒忘她張口瞎話的事兒,脣邊噙了笑問:“賺錢給你媽媽治病?”
計雲還真敢應:“是啊。”
齊高才知道,原來就是她騙了大少爺,他忍不住咳了一下,提醒她別編了。
陳景銜也沒閒工夫聽她編,她編不編其實也跟他沒關係,隨便看了她一眼,邁步就走。
計雲一愣,追上來抓住他的胳膊:“你這就走了啊?”
“否則坐下來跟你喝茶?”陳景銜不動聲色地避開她的手。
計雲收回手:“我的意思是,你的衣服我還沒還給你,但是我現在沒帶在身邊,你留個電話號碼給我,我回頭拿去給你。”
齊高便給了計雲名片。
陳景銜的名片和他的氣質很像,十分簡潔乾淨,沒有廢話和花哨的圖案,正楷寫着‘陳景銜’三個字,下面一串手機號碼,沒有寫身份。
計雲聽人說過,真正極富極貴的人,是不用在名片上寫身份或職位的,因爲——人盡皆知。
陳景銜,就是那個‘人盡皆知’?
她翹起嘴角,將名片好好收起來。
茶樓規定,客人走後,要及時收拾包廂,免得被下一位客人看到一片狼藉的樣子,計雲上樓收拾時,剛好看到三叔從包廂裏出來,她知道這個包廂是陳景銜剛纔的,所以這個人肯定就是和陳景銜談話的人。
三叔也在接電話,擦肩而過時,計雲聽見他說:“……跟你猜的差不多,他是把那個項目給我了,呵呵,我當然是假裝站在他那邊了。”
計雲眸子一閃,這話……
她想了想,腳步倒退,跟上三叔。
三叔根本沒想到會有人跟着他,全心全意講着電話:“景銜啊,雖然管了十年家,但到底還是太年輕,跟我們這些叔叔比還是太嫩咯,這次我們就教教後生仔,怎麼在商場上行走吧。”
“……”
計雲心思活絡,聽到這裏大概猜得出來來龍去脈——這個人是陳景銜的叔叔,他騙了陳景銜,陳景銜中計了。
她想着,拿出陳景銜的名片,原本是想借還衣服的契機接近他,沒想到有了更好的藉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