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請。”

    在傭人的帶領下,安有雪走進了更衣間,又是跟昨晚一樣的景象,好些傭人在裏邊,最少都有四五個。

    該不會這些人…

    門逐漸合攏了。

    因爲過於敏感,很快,安有雪嗅覺到了危險。

    她逐漸轉過身去,那些傭人,如同換了一個人般,個個擺出一副不好惹都模樣。

    難不成,墨景禮身邊的人,都這樣嗎?

    可夏管家怎麼解釋?

    “來人啊,給咱們的夫人把衣服拿上來,再畫一個濃點的妝。”其中一個傭人開口道,聲音那叫一個傲慢。

    此話一出,其他人亦是爭相響應。

    隨即,一件頗爲露骨的衣服,就這樣丟在了安有雪腳邊。

    這…什麼意思?

    “能是什麼意思,自己穿,衆所周知,你就是安家一個養女,說白了,就是一個傭人,大家都一樣嘛!”

    “沒錯,我是養女,可你們搞清楚,我現在是墨景禮的太太,你們這樣,就不怕我告訴墨景禮?”安有雪也不是好欺負的。

    有身份不用?她又不是傻子!

    沒想到這話一出,那些人反而笑的更厲害了。

    “太太?安有雪你可別自視甚高,少爺把你留下,無非就是因爲太老爺催婚,圖個清淨罷了,你還真以爲少爺在乎你?也不瞧瞧你那德行!”

    哦…原來是這樣!

    安有雪明白了。

    那這樣說的話,墨景禮不會對她做什麼。

    既有了容身之地,又可以保全清白。

    兩全其美的事兒,何樂而不爲?

    就這些牙尖嘴利的傭人…真以爲她怕?

    在安家的時候,這些對安有雪來說,跟家常便飯沒什麼區別。

    “多謝幾位告知。”說道,安有雪撿起一側的衣服,走進裏室。

    來到老宅,已經是兩個多小時後了。

    ‘老宅’,名字聽起來古里古怪,可實際上,這就是三棟大別墅連成的一棟,外表是那樣的金碧輝煌,更何談裏邊兒。

    馬上就要進去,安有雪心裏別提有多緊張了,許是受這宏偉建築物的壓迫所致。

    墨景禮不在,夏管家也不在。

    該怎麼辦啊?

    她真的懷疑,墨景禮在坑她。

    坑死人不償命的那種!

    她獨自徘徊在門口,好一陣子也不見得踏入老宅一步,她需要時間準備準備。

    不論是精神,還是外表。

    早知如此,在早上換衣服上妝的時候,她就應該誓死抵抗。

    妝容在外人看起來,的確正常。

    可見長輩,不合適啊!

    濃妝豔抹,整得跟個狐狸精似的,更別提這袒胸露背的衣服。

    第一印象很重要。

    “你就是我哥娶的新嫂嫂?”一道稚嫩的女聲從安有雪身後傳來。

    轉身一看,兩個女人就矗立在距離安有雪不過兩米的位置。

    其中一個是那樣的高貴大氣,完全就是當家主母的氣勢,一身碧藍色的衣裙盡顯典雅的氣質。

    另外一個,也不差,只是年紀稍微偏小,看着也就十七八歲的模樣。

    那靈動的眸子一閃一閃,叫人瞧了,都喜愛得不得了。

    這兩位?又是何方神聖?

    這個小女孩,剛纔說‘哥哥’‘嫂嫂’,難不成她是墨景禮的妹妹?

    那邊上那位…夫人?

    安有雪這還沒開口,女人便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震得安有雪幾乎不敢再說話。

    沒辦法,氣場太足!

    “哼,這就是安家的養女,一個廢物,這種衣品也實屬罕見!真不知道安家哪兒來的膽子,敢把這種貨色送給我兒子!”

    女人開口了,其中慍氣較爲突出,她壓根不屑再看安有雪一眼,直接繞開她便走進了老宅。

    她一走,那小女孩喜笑顏開的跑了上來,拉住了安有雪:“嫂嫂,我們進去吧,對了,還沒自我介紹,我是墨小舒,墨景禮的親妹妹,剛剛那是我媽叫高邑,她脾氣有點不好。”

    媽?

    既是墨小舒的媽?

    難不成,也是墨景禮…

    婆婆!

    天啊!不帶這麼玩的吧!

    上大學那會兒,便聽說婆媳關係難搞。

    這哪是難搞,分明是很難搞。

    就剛纔聽高夫人的語氣,別提有多不高興了。

    慘了,死到臨頭了。

    最後,要問安有雪是如何進老宅的。

    還得多虧了墨小舒,把她拉了進去。

    這一路上,飄飄然。

    到了‘長輩’面前,安有雪也沒反應過來。

    “不錯,你就是安有雪?”

    “嫂嫂,爺爺問你話呢!”墨小舒提醒道。

    一時間,把神遊天外的安有雪拉回了現實。

    “是啊,爺爺。”安有雪笑了笑,定睛一看在前邊沙發上坐着的人,兩男一女,女的是誰,自然不用說。

    坐在最中間的,應該就是墨家老爺子,一副德高望重的樣子,也不難認出。

    在左側…是一箇中年男子,長得倒是挺端。

    莫非,是墨景禮父親?

    在安有雪快這麼以爲的時候,男人站了起來,從一側拿起一個紅包,笑着遞到了安有雪手裏:

    “來,侄媳婦,這是二叔給你的見面禮。”

    二叔?墨家二叔!墨經歷!

    “謝謝二叔。”接過紅包,安有雪迅速將頭低了下去。

    想起昨晚的事兒,安有雪一百萬個想撞牆的心。

    太丟人了。

    “咳咳,爸,二弟,容我說一句,咱們景禮的媳婦應該出身高貴行爲端莊,這安有雪?不合適吧!”高邑到底還是開口了。

    字裏自外的嫌棄,一點也不想掩飾。

    她的兒子,那樣尊貴,本因配天之驕女纔對,安有如只能算勉勉強強。

    可到頭來,安有如逃婚了,來了個安有雪這麼個…破爛貨,誰心裏頭過意得去!

    “好了,別說了,反正有雪我是挺滿意的,你說景禮好不容易願意娶個媳婦傳宗接代,幹嘛挑三揀四。”

    “是啊,大嫂!”

    爺倆你一句我一句,愣是把高邑噎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安有雪心裏,也穩當了不少。

    看來,墨家長輩,不是那麼難相處。

    “你們都這麼說,我哪還敢有意見。”高邑撇頭看向安有雪,如同命令傭人一般,“時候也不早了,做飯去。”

    “好的,夫人,我現在就去。”

    做飯於安有雪,向來不是什麼難事。

    她低着頭直接答應了下來。

    此話一落地,四座鴉雀無聲,你看我我看你。

    不僅長輩,那些傭人亦是在憋笑。

    她又說錯什麼了嗎?

    在她正要朝廚房而去的時候,一道如寒風般凌厲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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