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血人應該是不敢跟着他們登上九層，沈七夜站在階梯一半處向下望去。
只見兩個血人一前一後地站在樓梯下，瞪着四顆死白死白的眼珠盯住他們，但卻始終沒有踏上哪怕一毫釐的樓梯。
看到這一幕，沈七夜笑了笑，心中卻反而增長了些許不安。
血人對危險的感知能力比他還要強，它們不上來，是不是因爲這第九層中有什麼連他們也害怕的東西？
沈七夜有些糾結地站在通往第九層的半腰上，他稍稍躊躇了一會兒，還是繼續往第九層走去。
現在這種情況下，也由不得他不冒險一把了。
跟着萊卡走入第九層，入目所見的一切，是相當普通的一個房間。
月光從窗戶外灑入房中，照耀在屋內的各種擺設上。
其中最顯眼的，還是當屬那放在桌案之上的，一枚完全透明的水晶球體。
那水晶球體有他的拳頭那麼大，散射着月光清冷的輝耀，將屋內照得半亮不亮的。
除了那水晶球體之外，沈七夜還看到了桌案上一堆擺放得雜亂無章的紙頁，上面密密麻麻的寫着各種他看不懂的文字，還有不少紙頁上畫着他見過的圖案。
那些紙頁似乎也是《兩儀斷離》的推演廢案。
除了這些非常顯眼的東西之外，第九層這間不算太大的室內便只剩下了兩排隱藏在黑暗中的書架。
書架上的書籍非常之多，而且大多都散發着年代久遠的墨香韻味，只是聞一聞都感覺提神醒腦。
沈七夜感知到自己放在金剛傀中的靈力在萊卡的控制下四散開來，他搜尋一遍沒有什麼問題之後，纔開始行動。
他首先走到最顯眼的水晶球體旁，毫不猶豫地將靈力灌入其中。
站在他身側的沈七夜幾乎是瞬間就感知到自己變成了一個相當宏大開闊的視野。
很快，沈七夜就從這種感受不到邊際的寬廣感中退了出來，他的視角變得非常巨大，就像是一隻存在於高空之中的雙眼，注視着地面的一切。
沈七夜仔細辨別地上的城池之後，驚訝地出聲：“居然看到了三川城的全境？”
地上那三條河川無比醒目，而且流向也跟他記憶中的一樣，三條河川從三個不同的方向流入三川城，最後在城主塔附近匯聚成一條。
然後在離開三川城不遠處之後，又再次分爲三條河川。
而地上的那些大街也與他經過的一幕一樣。
毫無疑問，他現在所在的視角，就是用來控制三川城的陣法視角。
沈七夜還沒激動一會兒，就聽到萊卡的喃喃聲：“怪了……”
他說着，就退出了陣法視角，沈七夜也連帶着離開了這種奇妙的體驗。
“這座陣法不是《兩儀斷離》。”萊卡語氣奇怪，但卻相當肯定地說道。
“不是？”沈七夜愣了下，剛剛他只顧着體驗掌握一切的感覺去了，這陣法是不是《兩儀斷離》他還真沒注意到。
“怎麼說？”
“這座陣法我學過，叫做《天工開物》，是一座蒼穹級陣法，其最大的作用是……還原。”
萊卡面色古怪：“還原陣法影響範圍內的一切建築物，一般用在被粉碎性摧毀的建築物上，將其還原出來並一直保留下去，陣法不破還原物就不滅……”
“可……這座陣法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裏？”
沈七夜聽懂了萊卡的意思：“難道三川城其實早就已經被毀滅了，而兩位魁首使用了這個陣法，將三川城還原了出來？”
萊卡的表情相當糾結，他本能的想否定沈七夜這種說法，可分析出來的東西卻又在暗示着他，沈七夜說的纔是最有可能發生過的事情。
他沉吟了許久的時間，隨後搖搖頭：“不好說，有很大的可能性，但我們並沒有拿到決定性的證據。”
“這有什麼難的？”沈七夜說着，伸出左手蓋在水晶球體上，“現在這個陣法在我們手裏，控制它驗證一下自己的猜測不行麼？”
在剛剛那掌控一切的體驗當中，沈七夜已經摸清楚了這座《天工開物》大陣的一些技巧。
比如，他可以通過控制大陣的力量輸出，抽乾某個地方的陣法力量。
只要沒有陣法力量的覆蓋，那個地方就會恢復原樣。
萊卡看着沈七夜的動作，無奈地笑了幾聲，沒有阻止他的行動。
陣法只有建陣者才能控制，其他人想在陣法建成之後再去控制陣法，那是不可能的。
除非沈七夜的陣法造詣在這個建陣者的水平之上，而且還是絕對凌駕的水平，纔有可能將陣法的控制權奪過來。
要不然的話，他們就只能幹看着。
萊卡在等待沈七夜失敗後露出頹喪的表情，但他這一等，就是半炷香的時間。
萊卡的面色已經凝重起來，這麼長的時間，沈七夜該不會真的能成功吧？
可這也不可能啊！
難道……沈七夜的陣法造詣水平，真的在這個建陣者之上？
不對！還有一種情況，可以讓他奪取陣法的控制權。
那就是建陣者死亡！
可萊卡隨即就否定了這種可能性。
因爲建陣者一旦死亡，這種類型的陣法就會在剎那之間分崩離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