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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愛新歡的局面,着實尷尬,我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原來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像古代皇帝一樣享受齊人之福。
麪館老闆端上來三份招牌面,又額外送了兩碟小菜,一碟花生米,一碟拍黃瓜。
一張窄桌,我跟霍衍坐一邊,傅寧單獨坐一邊。
因爲剛纔電影院的時,我心裏總覺得對傅寧有虧欠,率先從筷子筒裏拿了雙筷子,埋頭喫兩口,誇讚,“這家麪館的面的確正宗啊”
傅寧會心一笑,“嗯,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喜歡。”
我有吃麪食的習慣,而且有那麼一段時間幾乎都到了無面不歡的地步,我好像記得,那段時間正好是我跟傅寧交往的那段日子。
我連着吃了幾口,扭頭,看着不動筷子的霍衍蹙了蹙眉,用手肘戳了他兩下,“喫啊”
霍衍垂眼,拿起筷子,指了指碗裏的香菜,依舊不動。
我汲氣,把自己的碗推到他面前,“夾進來吧”
“不夾,筷子上會染上香菜味。”霍衍語氣平淡,視線沒往我這邊看,只是一眼不瞬的看着自己碗裏的香菜。
我抿脣不語,察覺到傅寧看我們的目光,強擠出一抹笑,“呵呵,他對香菜過敏,打小就這臭毛病。”
爲了不讓氣氛尷尬,我邊說,邊把霍衍碗裏的香菜夾進我碗裏。
挑揀完香菜的霍衍慢條斯理的開始吃麪,那優雅的態度,就好像他喫的不是一碗麪,而是在喫西餐。
我側目看他,對他使了多下眼色,可惜,無疾而終。
“沫沫,我有時候真羨慕霍總,從小跟你一起長大,彼此的生活習性都瞭解。”傅寧伸長筷子,夾了塊黃瓜,放進我碗裏。
“也還好,其實我們兩在小時候經常互掐,那個時候他總跟我搶玩具。”我嬉笑着,正準備下筷子夾傅寧遞過來的黃瓜,霍衍先我一步伸出筷子,從我碗裏把傅寧那塊黃瓜夾走,送進嘴裏,嚼了兩下,“蘇沫,你沒說實話,小時候我跟你搶玩具,是因爲那玩具壓根就是我的。”
霍衍話落,我瞪他,但是因爲顧及着在傅寧面前的形象,表現的沒那麼明顯。
一頓飯,食之無味,傅寧買單,我們三人從麪館出來。
在馬路上壓了一會兒馬路,我看着時不時有行人投來異樣的目光,臉呈醬色。
“霍總,我有幾句話想跟沫沫說,不知道你是不是能給行個方便”傅寧停住腳步,看向霍衍。
霍衍沒動,雙手插在兜內,看了我一眼,脣角一勾,“隨意。”
隨意
想起剛纔在電影院霍衍的小心眼,再一看他現在的豁達,我一時沒反應過來。
說完隨意,霍衍闊步走出一段距離,倚在一棵樹幹上抽菸,傅寧面對着我,一往情深,“沫沫,你什麼時候跟霍衍離婚”
“啊”我擡眼。
“怎麼你難道不想離婚了”傅寧在問出這句話時神色黯然,垂下眼角,“沫沫,你是不是喜歡上了霍衍”
聞言,我心底驀地一緊,臉上是悻悻的笑,衝口而出,“怎麼會”
聽到我的回答,傅寧臉上浮現出一抹笑,修長的手指挽過我臉頰旁的碎髮,“沒有就好,我真擔心,因爲這幾年的錯過,我們這輩子就錯過了。”
面對傅寧的溫柔,我一向沒什麼抵抗力,將脣抿成一條直線,沒吭氣。
“沫沫,我們重新開始好嗎”傅寧再次開口。
“傅寧,讓我再考慮下,我跟霍衍”我回應,後面解釋的話卡在嗓子眼。
“你放心,我不逼你,我只是想讓你知道,這麼多年來,我一直都在等你,我對你的感情也從來沒有改變過。”傅寧溫潤的聲音一字一句。
我點點頭,“我知道。”
傅寧是那種爲人處事特別懂得拿捏得當的人,任何事都是點到爲止,從來不會讓人覺得有壓力。
跟我說完這番話後,傅寧跟霍衍打過招呼離開。
霍衍一根菸抽到底,扭頭看着失魂落魄的我,薄脣挑開,“蘇沫,你到底喜歡傅寧什麼”
喜歡傅寧什麼
其實我也說不清,似乎是一種慣性,就比如,你每天起來都會喝一碗豆漿,日久年長,或許你對豆漿已經沒有任何好感,但因爲已經成了慣性,只要一頓不喝,你就會覺得空空蕩蕩。
霍衍讓我在馬路邊等,他返回電影院停車場取車。
霍衍眸色森森,“上車”
從昨天晚上開始,我跟霍衍之間的氛圍就變了,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我們倆周遭蔓延。
車上。
我蹲的腳麻,蹬掉高跟鞋把腿盤在副駕駛座上捏腳,霍衍一眼不瞬的看着前面的路況,我們倆誰都不發一言。
車開到c公寓樓下,霍衍手指輕敲了幾下方向盤,“你自己搬還是我上去跟你一起搬”
“霍衍,關於昨天晚上的事,該說的,我已經跟你說的很清楚,咱們兩”我側目,想把這件事竭力解釋通透。
霍衍頭一轉,臉上的神情不似今天見傅寧時那般,有些冷漠,“蘇沫,我該說的也已經跟你說的很清楚。”
我,“”
看着霍衍陰晴不定的臉,我自知拗不過他,開門下車,“我自己搬”
從錦江別苑搬回來的行李箱還沒拆開,正好,原封不動再搬走就好。
我藉故搬行李箱的時候在樓上磨蹭了大半天,給廖涵撥了一通求救電話。
“你說什麼你跟霍衍睡了”廖涵在電話那頭尖叫出聲。
“姑娘,你能不能小聲點,你是不是想讓全世界都知道我們兩睡了”我惆悵扶額,探頭看了看敞開的房門,確定霍衍沒有跟上來,縮回脖子,轉身走幾步,一屁股坐在牀邊。
“嘖嘖嘖”廖涵誇張出聲,電話筒裏傳來她高跟鞋不停踱步的聲音。
“你能不能別走了,快幫我出個主意,我現在該怎麼辦”我焦急開口。
廖涵停下步子,氣定神閒,“其實這個事吧,說好辦也好辦,反正你們倆都結婚了,不妨假戲真做,回頭再生個小蘇沫或者小霍衍出來,完美”
我,“”
聽不到我回答,廖涵衝着手機餵了兩聲,“蘇沫,你掛了”
“廖涵,你有沒有嘗過失去十多年摯友痛心疾首的感覺”我提提脣,開口。
“沒有啊”廖涵回答的實在。
我籲口氣,“嗯,彆着急,你很快就嚐到了。”
說完,我啪的一聲切斷了電話。
掛斷電話,我坐在牀上發了會呆,盯着放在門框口的行李箱,腦仁疼的厲害。
霍衍的轉變就像是急風驟雨,我到現在都沒反應過來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喜歡我還是因爲受了於曼的打擊在我身上尋求安慰又或者是因爲當年我在他跟於曼中間橫插了一腳,所以報復我
不能想,越想越頭疼。
我擡手捏了捏發疼的眉心,霍衍催命符一般的電話打了進來。
我睨了眼放在身側的手機,拿起,按下接聽,“好了,好了,下來了,催什麼催”
說着,我掛斷電話,起身拖着行李箱下樓。
霍衍倚站在車前,見我下樓,伸手指了指小區內隨處可見的一簇黃色小花,“你知道那是什麼花嗎”
我看着他手指的方向蹙眉,不懂他這麼問的用意是什麼。
霍衍話落,回頭看我,見我一言不發的盯着那幾蹙小黃花,笑了笑,沒再吭聲,轉身打開車門,彎腰坐了進去。
我盯着那幾蹙小黃花看了會,沒看出什麼端倪,繞過車身入坐副駕駛。
直到坐上車,我還在想着那幾朵不明的小黃花,歪過腦袋問霍衍,“小區裏面種的那都是些什麼花”
“那些花都是我種的。”霍衍答非所問。
“你種的”我彎彎脣,像是發現了什麼好笑的事。
“嗯”霍衍神色嚴肅,“在你入住的前一個月。”
我不懂霍衍的用意,只是覺得他此刻的神情看起來莫名傷懷。
直到多年後,我在一個花店買花,再次見到這種花,詢問花店老闆這種花的意思。
花店老闆衝我盈盈一笑,“你說雛菊啊,花語還挺惹人憐暗戀你,那,你愛不愛我”
那天花店老闆後來還說了什麼,我沒聽清,只是買了一大捧雛菊,跑到下着瓢潑大雨的雨裏,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我還在想着那些無名小黃花,霍衍已經把車開到了錦江別苑樓下,扭頭看看我,“從明天開始,你的工作換成我的助理,明天一早去找趙逸報道”
說完,霍衍下車,我從副駕駛跌跌撞撞下來,“霍衍,你確定要讓我去做的助理你就不怕霍氏砸在我手裏面”
霍衍腳下步子一頓,回頭,“就怕你沒那個本事”
話說,這個本事,我還真沒有,霍氏在白城根基深,可謂根深蒂固,我想動搖它,怕是得再向老天爺多借五百年的壽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