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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車後的男人依舊喋喋不休,雙手扒着駕駛位的座椅靠背,討好似的在我耳邊碎念。
“小嫂子,這件事你真得聽我的,真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那羣小痞子人品都很差的,我怕你喫虧。”
“小嫂子,你好歹應我一句啊你這樣我想哭。”
“小嫂子”
男人在我耳邊嘟囔了半天,見我不爲所動,扭頭去看陳森,伸長手臂搭在陳森的肩膀上,“陳哥,你好歹替我說兩句話啊這是我的地方,你瞧這時間,剛過國慶沒幾天,這要是出點什麼事,我怎麼跟上面交待啊”
男人哭喪着臉說,陳森脊背往座椅裏嵌了嵌,回看男人,“咳咳,老丁啊關於這件事吧,我是真的愛莫能助,你想想,我要是能勸得住這個小祖宗,我還用得着大老遠的陪她來這個地方”
陳森話落,男人擡手抽了下自己的嘴,“我這張破嘴,怎麼就這麼欠啊”
“你才知道啊”陳森戲笑,“你這張嘴如果能多積點德,早升官發財了。”
在車上這段時間,我從陳森嘴裏得知男人的名字叫老丁,做警察前前後後將近十五年了,從入行到現在刑警、片警、交警,一直往下跌,據說,全是因爲他這張不把門的嘴。
我一心一意開車,聽着他們倆的互相調侃,就當是逗樂子了。
車開到邊角巷子,我把車停路邊小車,老丁跟陳森緊隨其後。
“小嫂子,我剛做獄警不長時間,我們這地方貧瘠啊片警跟獄警都混一起的,你千萬看在我的面子上,稍稍留些情面”老丁緊走幾步到我身側,見我雙手插兜不發一言的四處觀望,心一橫,“小嫂子,我告訴你那幾個小混混在哪兒,你保證,別惹是生非行不”
“行。”我堅定不移的答,脣角勾着笑。
看着我的神情,老丁一噎,“我怎麼就這麼不信呢”
別說他不信,就算是連我自己都不信
千里迢迢的開車過來,難道我只是爲了見那些孫子一面,跟那些孫子講大道理呵,我還沒那麼高尚的節操。像我這樣的人,小人的厲害,這也就是現在,這要是在幾年前,我還指不定會做出什麼事。
老丁看着我看了許久,知道拗不過我,擡手指了指街盡頭的一家小店,“那幾個小崽子一般情況下都在那兒,那是他們的老窩。”
“嗯。”聞言,我邁步,在走到一個水果攤位前停了下腳步,掀眼皮看正拿刀削菠蘿的小攤老闆。
“姑娘來一個菠蘿特別甜,不甜不要錢。”
“給我來把水果刀”
水果店老闆,“”
“一千”我從兜裏摸出錢夾,點出一千塊錢人民幣扔在攤位前,“賣嗎”
“姑娘,你拿水果刀幹嘛”老闆見我氣勢洶洶,有些怯意的收刀。
“你別管我買水果刀做什麼,我就是懶得多走,一千塊錢,如果去別的地方,指不定能買幾把水果刀。”我漾笑,邊說,邊俯身準備把錢收回。
見狀,水果店老闆眼疾手快的把攤位上的錢一拿,把手裏的水果店揹着刀刃遞到我手裏,“姑娘,這水果店我可是今天早上剛磨的,鋒利的很,你可得悠着點。”
我接過水果刀,淺笑了下,道謝。
跟在我身側的老丁狠狠的剜了水果店老闆一眼,“老孫,你丫的是真沒原則,一千塊錢你就把水果刀賣了”
水果刀老闆明顯認識老丁,迴應的笑,“丁警官,瞧您這話說的,這姑娘別說給我一千,就是給我五百,我也賣啊水果刀才一把多少錢啊如果每把水果刀都能賣到這個價位,我倒是很樂意以後改行賣水果刀。”
“你”老丁聽着生氣,“你沒瞧見她這副樣子她要是用這把刀去犯罪怎麼辦”
“丁警官,您又跟我說笑了不是這姑娘拿刀去犯罪,那是你們警察的事,你跟我一個賣水果的叫什麼勁”水果店老闆樂呵呵的把錢揣進自己兜裏,“這社會啊,錢難賺,我們這些做小本生意的,能賺一分是一分,您是喫公糧的,哪裏懂我們這些平頭老百姓的悲哀。”
老丁隔着水果攤的位置伸出食指去戳老闆的腦門,“我跟你說,這姑娘要是真的犯了錯,那你就是幫兇。”
老闆身子往後一靠,靈巧的避開老丁的手指,“丁警官,您這人說話是越來越不負責任了,這要照您這麼說,那些賣水果刀的、賣菜刀的,還都得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做買賣萬一誰用他們家的刀犯了事,那人就得連坐唄”
陳森走在我身側,還是那份吊兒郎當的樣子,吹着口哨說話,“蘇沫,咱生氣歸生氣,違法犯紀的事可不能做,現在霍衍的霍氏可全靠你幫他撐着,你要是有個什麼好歹,那他可就全完了。”
“我自己有分寸。”我冷着聲音迴應,腳下的步子加快。
一羣小混混聚集的地方是個檯球廳,說是檯球廳,但是面積卻不算大,上下一共三層,上面兩層什麼情況我不清楚,反正一層入眼的地方只是很簡單的擺放着兩個檯球桌,四下牆壁跟地面都是水泥,節約的很,連裝修都懶得裝修。
剛剛從監獄那邊過來的時候我有意識的留意過那幾個小混混的照片,一進門,就看到了他們幾個正圍着一個檯球桌打球。
“美女,看什麼呢過來小哥哥教你打球啊保證槓槓入洞”
其中一個小男孩說話闇昧,不過年紀二十出頭,一雙單眼皮的眸子落在我身上賊溜溜的轉。
“是嗎技術這麼好”我應笑,走進,拿起球桌上的一顆球,在手裏顛了顛,“你平時生活裏,習慣用那隻手”
“嗯”男孩被我問的一頭霧水,但很快又按着自己的思路反應過來,往我跟前靠了靠,“怎麼喜歡小哥哥的手小哥哥別的地方也很厲害,你要不要試試”
男孩跟我闇昧不明的靠近,四周看熱鬧的小男孩開始起鬨吹口哨。
“不賴啊阿黃,居然有妞看上你。”
“是啊跟妞親一個讓哥幾個瞧瞧啊”
我看着一羣熙熙攘攘的男孩,懶洋洋的抻了下懶腰,想難道我在這個年齡段的時候表現也這麼弱智這也太弱智了,簡直就是弱智中的戰鬥機啊
我不吭聲,站在我身側的男孩得寸進尺的把手扶在我腰間,回頭看了眼陳森,挑釁的笑,附在我耳邊說:“你男人”
我秀眉一挑,“你猜。”
“當着你男人的面居然敢勾搭別的男人,膽子不小嘛”男孩伸出手捏我下巴。
我不躲不避,在我眼裏他這些動作就宛如是小孩子穿了大人的西服,滑稽又可笑,“我膽子大不大是我的事,最主要的是,你膽子夠不夠大。”
男孩以爲我是意有所指,鬆開捏着我下巴的手,抖了抖身上的衣服,“那是當然,我膽子當然足夠大你也不打聽打聽,在這條街,阿黃”
“啊”尖叫
男孩話沒說完,剛落在臺球桌上的手被我兜裏的匕首插在了手背上,尖叫,痛哭,隱忍,卻又不敢隨意動彈。
“你你瘋了”男孩疼的臉色蒼白、扭曲。
“沒有啊”我脣角提提,笑靨如花,“你難道不喜歡這樣玩嗎我很喜歡這樣玩啊多刺激啊”
四周看熱鬧的男孩先是唏噓,聽到我的話後以爲我是真的在那方面有特殊癖好,一個個大笑。
“阿黃,看你小子以後還敢不敢隨便撩女人,遇到硬茬了吧”
“哈哈哈,我看阿黃那小子的手怕是要廢了”
都是些小屁孩,真假都分不清。
阿黃被我插在桌面上的手發抖,另一隻手扶着受傷那隻手的手腕,咬咬牙,“你你是不是跟我有什麼過節”
我掃他一眼,用只我們倆個人能聽到的聲音回答,“沒想到你們這些小痞子裏,還有個長腦子的”
我話落,老丁從外姍姍來遲,睨了眼阿黃受傷的手,往前走幾步,一臉焦急,“小嫂子,小嫂子,你手下留情,千萬手下留情,這孩子才十九,你這刀子要是一狠,這雙手怕是就要廢了。”
“廢就廢了唄,反正我現在窮的只剩下了錢。”我手勁微微加大,阿黃疼的幾乎彎下了腰,衝着老丁喊,“老丁,你他媽的不是警察嗎沒看到有壞人傷害良好公民嗎你怎麼不動手把這個瘋女人抓回去”
老丁上前,擡手在阿黃的腦袋上拍了一巴掌,“用得着你指揮老子,這是你祖奶奶,別說扎你的手,就是捅死你都活該。”
老丁說完,四下看熱鬧的男孩終於察覺到了不對勁,紛紛上前,老丁張開雙手護在我跟陳森跟前,“亮哥呢把亮哥叫出來說話。”
“我在”二樓扶手上一道男人磁性的聲音響起,我擡眸,男人男生女相,一身道服似的白色長袍,長髮在身後紮成一個馬尾,看起來,道不盡的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