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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德綁架。
這四個字,以前我在看到的時候其實是無感的,但自從陳森出事,廖涵在無形中被逼到這樣進退兩難的地步,我突然就懂了。
我想,最後,無論她做什麼樣的決定,我都能夠理解她,也能夠支持她。
人一輩子太長,就算是在某一刻的時候,因爲衝動做出了善意的舉動,但是未來的人生路呢漫漫人生路,誰也不知道會不會後悔。
廖涵在喃喃幾句後,就開始沉默,我起身,伸出手在她臉前,“起來,帶你去喫飯。”
我話落,廖涵看我,遞出手落在我手心,我準備用力拽他,辦公室門被趙錦瑟火急火燎的從外推開。
“你爲什麼不接電話”趙錦瑟扶着辦公室門板大喘氣。
“沒人給我打電話啊”我回答,一隻手從兜裏掏出手機,睨一眼,有霍衍十多個未接來電。
我拿着手機翻來覆去的看看,終於確定,不知道什麼時候我不小心碰觸到了靜音模式,調節成了靜音。
見狀,趙錦瑟擺了擺手,沒時間跟我計較這些小細節,開口,“你趕快給霍衍回個電話,據說據說”
趙錦瑟據說了半晌,也沒說出個所以然,目光落在廖涵身上。
瞧着趙錦瑟的樣子,我心下了然,應該是陳森那邊出了問題。
我點了下頭,拿着手機往門外走,給趙錦瑟使眼色,讓她陪着廖涵。
出樓道,回撥霍衍電話,接通,霍衍直接開口,“陳森今天下午的時候突然昏厥,現在在急診室。”
“怎麼會這樣不是說手術很成功嗎昨天不是已經從重症監護室轉移到普通病房了嗎怎麼會突然間出這種問題”我焦急發問。
“這個我也不知道,但是聽護士的意思,應該是他這次本身就失血過多,再加上這兩天沒有休息好造成的。”霍衍在電話裏低沉着聲音,“廖涵那邊呢什麼情況”
“還是老樣子,過不了自己心裏那關。”我照實回答。
霍衍嗯了一聲,沒再多說,掛斷了電話。
聽着電話裏的盲音,我一臉懵圈,回撥,“你幹嘛突然掛斷電話啊”
“你剛纔不是說了嗎廖涵還是老樣子,那我給你打這通電話有什麼用原本,我是想着廖涵要是想通了,覺得自己有勇氣跟陳森面對困境了,讓她過來一趟,寬慰寬慰陳森,可她現在連自己都寬慰不了,怎麼寬慰他”霍衍語氣裏充滿了譏諷。
“霍衍,在這件事上,你是不是對廖涵有意見”我抿脣,發問。
聽到我問,霍衍也意識到自己的語氣有些不太好,呼氣,“我只想說,如果受傷的人是廖涵,陳森一定不會離開她,更不需要這麼長的考慮時間。”
愛情裏嘛,誰愛的多,誰就付出多、受傷多,這是恆古不變的真理。
霍衍說完後,我沒再說話,頓了會兒,霍衍主動掛斷電話。
回到辦公室,這頓飯是喫不成了,我叮囑趙錦瑟送廖涵回去,自己開車去醫院。
有些事,淺表又心知肚明,廖涵深深看我一眼,欲言又止。
開車抵達醫院,霍衍跟程亮坐在樓道的長椅上悶頭抽菸,我上前,詢問,“陳森什麼情況”
“還沒出來,剛纔護士出來了一趟,拎了兩個血袋進去了。”霍衍答話。
我抿脣,跟着他們一起並肩坐在長椅上,等。
陳森進急診室一個小時後,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霍都手裏拿着一份病歷單,走到我們三個人跟前,詫異,“哥,真的是你們啊,我剛纔還以爲自己看錯人了,怎麼陳森又出意外了”
人至賤則無敵,霍都這個人,絕對是無敵了
相對於霍都的詫異,霍衍跟程亮倒是淡定的很,我不知道程亮對霍都傷害陳森的事知不知情,但是看他那副淡漠的樣子,應該是不知情。
“霍都,你來這裏做什麼”我起身,看向他的眼神淬了冰。
“哦,我來替爺爺取上次體檢的體檢報告,恰好看到哥跟嫂子在這邊,就過來看看,聽說陳森前兩天受傷了,這是”霍都說着,擡手指了指急診室的房門,“這是,又出什麼意外了”
我活這麼大,還真沒見誰缺德缺到這種程度,霍都是史無前例的第一人。
我冷着臉不吭聲,霍都一臉笑意的觀察着我跟霍衍的神情。
這樣僵硬的氣氛約莫過了十多分鐘,霍衍看了程亮一眼,起身,走到霍都面前,伸出一隻手搭在他肩膀上,“來,哥跟你有話說。”
“沒什麼意思,就是有些公司的事,覺得你做的不太恰當,想要好好提醒提醒你。”霍衍邊說,搭在霍都肩膀上的手邊收緊。
霍衍的眼神太滲人,一時間,霍都下意識的掙脫了下,奈何,程亮眼疾手快,起身,攬住他另一側肩膀,“霍總,你看,咱們幾個從根上說,其實都是一家人,咱們兄弟三人敘敘舊。”
話畢,霍衍跟程亮強壓着霍都進了走廊盡頭的洗手間。
半個小時後,霍衍跟程亮出來,兩人手上都帶了血跡,霍衍解下脖間的領帶擦手,擦完扔到程亮手裏。
程亮毫不客氣的接過,把自己手上的血漬擦乾,擦完,低頭睨了眼霍衍領導上的手工繡品牌名,“槽,你這也太奢侈了,居然拿國際大牌來擦手。”
“沒事,反正這筆錢最後會從你工資里扣。”霍衍回看他,淡然承應。
聞言,程亮有些急,“憑什麼”
“就貧你剛纔用我的領帶擦了手。”霍衍回答,一本正經。
“你自己不也擦了嗎”程亮簡直要被氣的暈過去。
自從程亮跟趙錦瑟在一起之後,就再也沒見過人民幣長什麼樣子,每到開工資,趙錦瑟就會把他的工資轉到自己銀行卡上。
最近好不容易趙錦瑟政策寬大,答應他這次的獎金可以歸他,誰知,又出了霍衍領帶這檔子事。
程亮追在霍衍身後喋喋不休,完全不在乎他們倆剛纔在洗手間做了什麼。
“人呢”我耐不住,上前詢問。
“誰”程亮明知故問。
“你說誰”我臉色難堪的看着他,“霍都啊”
“哦,在洗手間呢,男人嘛,到了一定年紀之後就會尿頻、尿急、尿不盡,在廁所多呆一會兒,很正常。”程亮回答,走到座椅前,繼續跟霍衍掰扯領帶的事。
兩人出來後的十分鐘,霍都從洗手間走了出來,身上西裝革履變成了衣衫襤褸,嘴角破皮,還有一絲殘留的血漬,臉上顴骨處全是淤青。
“呦,霍總,上了一趟廁所,您這是怎麼了”程亮故作驚訝。
“沒事,被狗咬了。”霍都擡手摸了下自己的嘴角,往地上啐口血唾沫。
“醫院廁所有狗嗎這麼大的事,霍總可得跟醫院反饋一下啊,有醫院領導的電話嗎要不,用不用我跟霍總說一下”程亮說,神色語氣尤爲認真。
霍都汲氣,“不勞煩程副總了。”
“沒事沒事,這些都是小事,誰讓咱們是一家人呢”程亮大刺刺的笑。
陳森從急診室出來後,先是側頭看了我們幾個人一眼,隨機被推回病房,像是變了一個人。
該喫喫、該喝喝
半個月後。
陳森身子已經恢復的差不多,偶爾還會自己動手把牀搖起來些,半躺着跟我們聊天。
“後天就是春節了,明晚去我那兒”
霍衍坐在牀邊,嘴裏叼着一根菸,問。
陳森雙手枕在腦袋後,一臉慵懶,“去可以,但是咱們可得說好,我現在這個樣子,讓我幫忙可不行,我只負責喫。”
“唉我發現你現在這臉皮是越來越厚了。”程亮躺在另一側病牀上,調侃。
陳森腦袋偏了下,嘲弄,“我臉皮厚我從那天從急診室出來開始,你就一直佔着我對面的牀位躺着,一躺就是大半個月,好幾次小護士進來都分不清咱們兩到底誰纔是患者。”
程亮不以爲然,“我這是好心陪着你,知道嗎我怕你一個人在病房裏孤單,我放假連女朋友都不陪,來陪你,你不僅不知道感恩戴德,還埋怨我,哎,好人難做啊。”
“呵,我看你來我這兒陪我就是爲了趁喫趁喝節約錢。”陳森輕呲一聲,拆穿了他的老底。
程亮現在的臉皮,鍛鍊的真不是一般的厚,頗有他狂由他狂;明月照大江,他橫任他橫清風拂山崗。的風範。
陳森說,他就翹着二郎腿躺着,嘴裏還哼着不成調的曲子。
最近陳森的狀態飛速好轉,我站在窗前雙手環胸看他,心裏說不出是一番什麼樣的滋味。
一間病房,四個人,我一個人沉默,他們三個人相互拆老底。
病房的氣氛表面看着風平浪靜、無波無瀾,但是每個人都心裏清楚、也時時刻刻提防着,提防着陳森隨時爆發。
“今年春節招呼大家都去你那兒過吧,人多熱鬧。”陳森突然剔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