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裏的人,各個面容沉重,神情緊張。
我話落,兩個小警察外加小護士齊齊看向我,不等兩個小警察好奇詢問我的身份,小護士先蹙着眉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說:“你身高體重多少太瘦了。”
我聞言,瞬間心虛,忙回了句,“我身體挺好的。”
聽到我的話,小護士匆匆上前幾步,拽着我到隔壁護士辦做了個簡單的體檢,隨後搖着頭說:“不行不行,你這個身體不能捐血,就你這樣的,估計你前腳給他捐完,我們後腳就得搶救你。”
“護士,我跟患者丁未是朋友,他在白城沒有家人。”我一瞬不瞬的看着小護士說,說完,抿了抿脣角,“事情都到這個份上了,即便面臨着我會因爲失血過多貧血,那也比現在眼睜睜看着他出意外強吧”
聞言,小護士低頭思忖了會兒,再次擡頭,眼底神情篤定,“走吧,快點。”
我在小護士的安排下換了一身手術室專用着裝,隨後跟着她走進了手術室。
手術室裏丁未完全處於昏迷當中,幾個醫護人員圍繞在他身邊,見小護士進門紛紛側頭,“小王,是找到合適的血型了嗎”
“是,不過對方身體偏瘦。”小護士如實相告。
聽到小護士的話,幾個醫護人員相互看了一眼,微微促眉,但最終什麼都沒說,催促着安排我躺上另一張病牀。
我躺下之後,小護士走到我跟前,給我紮了一針抽血管,邊看着血在抽血邊跟我說:“你不需要太過緊張,放心吧,一般情況下是不會有事的,經常捐血對身體還有一定好處。”
小護士話落,我回笑,“剛纔在護士站的時候,你可不是這麼跟我說的。”
“這不是到什麼時候說什麼話嘛,你現在都已經開始抽血了,如果我再說一些嚇唬你的話,你心理壓力太大昏厥的話,那豈不是更加危險了嗎”小護士低頭看着我喃喃的說。
聞言,我輕笑出聲,“你別說,好像還真是這麼個道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到最後我也不知道是因爲失血過多還是因爲別的什麼原因,漸漸昏睡了過去。
當我再次醒來,人已經躺在病房中。
迷迷糊糊之中,我似乎聽到有人在爭吵。
“誰讓你們讓她給我捐血的”
“我就說他死也不能用她的血,你們知道嗎”
單單聽聲音也能聽得出來,說話的人是丁未,我們倆之間被一個白色的布簾橫在中間,能聽到對方說話,但卻看不到對方的神情,不過光聽聲音也能想象得到現在丁未有多惱怒。
丁未話落,小護士的聲音響起,“你這個人怎麼這樣你躺在搶救室的時候,人都要沒命了,如果不是人家那個姐姐好心給你捐血,你恐怕現在人都在太平間躺着了。”
小護士說話刻薄,但是話糙理不糙。
緊接着,是玻璃容器摔在地上的聲音。
“你有病吧我們拼勁全力救你,你不說感謝我們就算了,你居然還拿東西砸我”小護士被丁未的舉動氣的不輕,開始破口大罵。
“你到底還是不是個男人人活一輩子,誰還能不受點挫折,如果每個人都跟你一樣,稍微受到一點點挫折就要死要活,那我們做醫生護士的就算是三班倒恐怕都忙不過來了。”
“你就算是不爲了你自己想,你好歹也爲你父母想想”
小護士氣勢逼人,氣呼呼的問。
小護士話畢,丁未半晌沒吭聲,許久,才苦笑着回了句,“我沒有爸媽,打小跟爺爺奶奶長大的,去年,他們也都去世了。”
丁未的回答讓小護士一時間默了聲,良久後,小護士輕咳着說:“那,那看你的年齡也不小了,就算是沒有老婆應該也有女朋友了吧你爲了你女朋友想想啊如果你死了,她怎麼辦她”
小護士話還沒說完,丁未輕嗤一聲,“我女朋友跑了”
聽到丁未的話,小護士這下徹底沒話了,過了幾秒,悶聲悶氣的說:“你女朋友不會是跟你兄弟跑的吧你也實在是太慘了”
我在隔壁牀,聽着兩個人的對話,忍不住笑出聲。
“誰”
丁未警惕的問。
面對丁未的問話,我還沒回答,小護士率先替我應聲,“就是給你捐血的那位姐姐啊我們主任說看着你們兩應該是家人或者朋友,就安排你們在一個病房了,這樣你們也能相互有個照應”
“誰說我們是家人誰說我們是朋友”丁未衝口而出,氣勢洶洶。
小護士溫怒,“那位姐姐自己說的啊說你們是朋友如果你們不是朋友,人家憑什麼給你捐血”
小護士說完,走到白色布簾面前,一把拉開,將我暴露在他們的視線裏。
小護士一臉委屈的看向我,“姐姐,你們倆是朋友吧”
“嗯”我回答,落眼在丁未身上,“何止是朋友,還是家人,我是他姐”
“同父異母”小護士想象能力極爲豐富的說,說完,回過頭看丁未一眼,一副瞭然於胸的模樣,“我明白了,難怪你會對這位姐姐敵意這麼大,原來你們之間是這種關係啊”
小護士自言自語,說完之後還自顧自的點了點頭,隨後嘆着氣走到丁未跟前,一隻手落在他肩膀上,不輕不重的拍了拍,“上一輩的事情,那都是長輩們自己的事,你應該放開一些,你瞧你姐對你多好啊,你不知道,就她這個小身板,其實原則上是不能給你捐血的,我也多次提醒她不適合捐血,但她就是不聽,你想想,這樣的情分多不容易啊這要是換作別人,誰能爲了你做到這份上”
小護士一本正經的說,丁未臉色難堪,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用不着你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