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爲仁最近過得很得意,那個船孃安安實在是很好騙,爲了那個廢物男人,真是什麼都願意做,雖然臉上有道疤痕,可是滋味確是很是不錯!

    他在醫館坐了一會兒,今天生意不太好,他又想起了船孃安安,想起在她男人面前,他的心裏又開始火熱起來!

    他背起藥箱,跟在屋內正在切藥的老婆說了一聲,就朝着安安的家走去。其實他根本就不會治安安男人的病,每次都不過是隨便拿出來幾味草藥,來騙安安的身子而已!

    “這樣笨的女人,我不騙,別人也會騙!”張爲仁想着,就踏入了安安的家,他一向都不敲門的,安安在時不用,安安不在的時候,只有一個廢物男人在,就更不用了!

    張爲仁推開屋門,這門僅僅就是一層薄薄的木板,根本擋不住任何人,甚至連風都擋不住!

    張爲人看到了一個人,一個本應該躺在牀上的人,此時正現在那,用一如往常的眼神看着他。他有些驚訝,又有些尷尬。很快,他平復了心情,咳嗽了一聲,接着帶着溫和而又悲天憫人的神色道:“你好了,不枉我的一番治療!”

    男子伸手,手臂暴漲,那乾枯如樹枝般的手指閃電也一樣掠過了張爲仁的咽喉,一個血洞出現在張爲仁的喉嚨上。他拼命的捂住自己的喉嚨,眼睛瞪的很大,嘴裏發出咯咯的聲音。

    男子嘆了口氣,聲音嘶啞,斷斷續續的道:“做人,要實事求是,我的傷如果隨便一個山野郎中都能治好,那何大同在江湖上還有什麼名聲呢!”

    男子走到屋外,現在門口,遠方,安安手中提着一條約莫有個五六寸的小魚,正在走來,她準備爲男子燉魚湯!

    安安擡頭,她看到了一個男子在她的茅屋前站着,風吹動了他的長髮和衣衫。隔着這麼老遠,安安卻彷彿能感受到他溫潤如玉的眼睛正在注視着自己。她有些高興,卻又有些害怕。高興的是,他這個樣子終於是要痊癒了,害怕的是,他既然已經痊癒了,那,是不是也要到了離開的時候了?可是,她該怎麼辦,她早就已經習慣了他的存在呀!

    安安傻傻的愣在了當地,男子卻已朝着安安走來,他的步伐很是從容,卻絲毫不慢,整個人如同是在御風而行般。

    “走吧!”男子扯着嘴角,輕聲道。

    安安傻傻的問道:“去哪?”

    “去討債!”男子道。

    安安道:“有人欠你錢嗎?”

    男子點了點頭,道:“不止是錢,還有比錢更重要的東西!”

    還有比錢更重要的東西?安安不能理解,她有些擔心的問道:“那,欠你錢和東西的人,會還你嗎?”

    男子沉吟片刻,道:“我想他們不會願意還的,不過,我可以去找我一位朋友,找到了他,別人就會還我錢的!”

    安安點了點頭,舒了口氣,問道:“我也要跟你一起去嗎?”

    “當然,別人也欠你東西,我當然要幫你討回來的!”

    安安有些迷惑,她想了半天,才道:“可是,我不知道有誰欠我東西啊,我這麼窮,怎麼會有人欠我東西呢?”

    男子嘆了口氣,道:“你到時自然會明白的!”

    “那我回去收拾東西?”安安問道。

    男子卻道:“不用了,以後我可以負責你的生活的!”

    安安聽了,心裏甜絲絲的,她卻搖着頭道:“要回去收拾一下的,再說還要鎖門的,否則以後回來連家都找不到的呢!”

    說完就朝着茅屋跑去,男子本要叫住她,卻又忽然住了口。他靜靜的看着安安跑進茅屋。

    一聲大叫之後,安安慌慌張張的跑了出來,結結巴巴的說道:“張……張大夫……”

    她話未說完,男子已打斷她的話,平靜的說道:“他死了!”

    那種語氣,就好像是看見一隻螞蟻死了一樣,而他也是這樣說的:“螻蟻一般的人物,也敢來騙我,佔我的便宜,死不足惜!”

    安安看着男子的眼神,帶着一絲陌生,一絲懼怕,她沉默了良久,問道:“現在,我們要去哪裏?”

    男子看着仁城的方向,平淡的道:“現在,我爲你去取一點利息!”

    說完,他徑直就走,安安不解,卻是忙忙跟上。張爲仁死了。死在了她家裏,死在了男子的手裏,天下之大,已再無她的容身之處了!”

    劉府,是仁城的第一大戶,其主人江湖號稱劉三刀,意思就是江湖上沒有人能夠擋得住他三刀。他在仁城,可以說是說一不二,甚至連城裏縣官凡事也得先問過他的意見,不然做不好本地的縣官。仁城中流傳着一句話,鐵打的仁城,劉水的縣官,這個劉水的劉,就是劉家的劉!

    劉家不僅在仁城勢力大,劉三刀更是娶了金陵何家奪命判官筆何大同的妹子何曉玉爲妻,何大同在江湖上地位極高,劉府更是勢力水漲船高,府邸一再擴建,最後更是跟着金陵何府學習,在仁城外再建府邸,把府邸修得和小城一般。

    男子帶着安安到了劉府門前,安安渾身發抖,她滿臉恐懼的看着劉府的大門,牙齒打戰:“你帶我來這裏幹什麼?”

    她想逃,可是手卻被男子狠狠的拉着。男子的手好像鐵箍一樣,緊緊的箍在了她的手脖上,她發現男子的力氣竟是出奇的大!

    劉府的門房注意到了這一男一女,兩個人都很引人注目,男人骨瘦如柴,身上的衣服好像是掛在架子上一樣,鬍鬚拉碴,頭髮凌亂,好像叫花子一樣。女子就更熟悉了,可以說,劉府沒有人不認識這個女人的,她本就是劉府的侍女,因爲不守婦道,勾引劉三刀,被何夫人發現了之後,劃了臉,趕出了府門。丈夫因爲這件事情氣的服藥自盡,兒子也被人販子給拐跑了,自己又跑去做了妓*女,實在是一個不知羞恥,水性楊花的女人,整個仁城的人沒有不唾棄她的。

    門房上前,斜着眼睛,用鄙視的語氣問道:“賤人,你帶個男人來府門前做什麼?是想跟夫人說你找到男人了嗎?”說完看着男子,道:“你一個堂堂男兒,怎麼去選擇做王八!”

    男子並不爲門房的話所動,他淡淡的問道:“現在劉府裏誰能做主?”

    門房疑惑的問道:“幹什麼?”

    “討債!”男子語氣仍舊平緩。

    門房笑了,他道:“小子,你知不知道這裏是什麼地方?莫說劉府不可能欠你的債,就算欠了你的,你敢來要,是不想過了嗎?”

    男子定定的看着門房,語氣平緩卻堅定的說道:“告訴我現在劉府誰能做主?”

    門房怒了,他瞪着眼睛。哈哈大笑道:“我若是不說呢?”

    一道身影飄過,門房左手捂着喉嚨,右手指着男子,倒地。

    ……

    男子又看着另一個門房,說道:“你來說!”

    門房哪裏還敢說,連滾帶爬的跑到了劉府裏面,邊跑邊喊:“不好了,不好了,殺人了!”

    安安早已經看呆了,她好半天才緩過神,拉着男子,道:“你在劉府殺了人了,我們趕快跑吧,要不我們都會死的!”

    “怎麼?你不想爲你的丈夫和兒子報仇了嗎?你不想爲自己討一個公道嗎?”男子的話猶如晴天霹靂般劈在了安安的腦海裏,那些她不願意回憶起來的東西紛紛涌入了她的腦海中。可是劉家的積威讓她很快就清醒了過來,她搖搖頭,喃喃的說道:“不報了,報不了的,不報了,報不了的……”

    她猛的大喝一聲:“我們快逃吧!”

    一個洪亮的聲音響起:“逃?在我劉府殺了人,還想逃到哪裏去?都留下來吧!”

    安安尖叫了一聲,面如死灰的道:“是劉四爺,我們完了!!”

    男子不爲所動,他淡定的看着劉四爺,問道:“劉府你做主?”

    劉四爺是劉府的管家,從小跟劉三刀一起長大,被劉三刀傳授武藝,對劉三刀忠心耿耿。他聽了男子的話,卻懶得回答,手中的大砍刀已朝男子劈來。

    刀光似電,又很快停止。

    他的一刀竟然被男子左手的大拇指和食指給死死的捏住了,無論他怎麼用力,他的刀卻是紋絲不動!

    他驚訝的張大了嘴巴,他怎麼也不知道,這麼一個瘦弱的男子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力氣!他咬牙,用雙手握住刀,往回猛地一拽,卻感覺刀一輕,竟然用力過猛,刀背啪的一下,打在了自己的額頭上。

    他大怒,從來沒有喫過這麼大的虧,他正準備大喝一聲,讓周圍的家丁一起上,卻突然覺得人影一閃,一隻枯樹般的手已經抓住了他的咽喉,然後毫不留情的咔嚓一聲,劉四爺頭一歪,人已經氣絕身亡。

    噹啷一聲,大刀落地,彈了兩下,男子輕描淡寫的把還在抽搐的劉四爺仍在地上,看着圍成一圈,卻絲毫不敢動彈的家丁們,皺了皺眉頭,淡淡的道:“兩個選擇,死或者滾!”

    家丁們看了看躺在地上已經沒有氣的劉四爺,又看了看淡淡然站在那裏的男子,都互相望了望,扭頭就跑。

    安安急了,她拉着男子的衣服,急聲道:“他們會去報信的!他們一報信,我們就完了!”

    男子看着壯闊的劉府,輕笑了笑:“呵呵,就是要他們去報信的!”

    說完,帶頭走進了劉府!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