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中貴律師看到秦馳落筆要寫字了，竟然如此意味深長地再次問道。</p></p>
“嘿嘿！”</p></p>
秦馳還是一個無奈的微笑。</p></p>
“王律師，你有什麼話就直說吧，你可以把我離開這間病房的條件直接說出來！”</p></p>
“嗯！”</p></p>
王中貴聽後就是深深的皺眉。</p></p>
顯然秦馳的話說到了他的心底，看了看平靜如水的秦馳讚歎的語氣說道：“秦公子，果然智慧過人，就連我來的真正目的都已經瞭然清楚，我王中貴佩服得緊！在這個社會上，尤其在利益熏天的大上海，根本就沒有免費的午餐，你要想從這裏走出去，就只能報個投名狀！”</p></p>
“哦，這是理所當然，只是不知道這所謂的投名狀是……”</p></p>
秦馳的語氣和他的人，一樣都很陳着冷靜。</p></p>
他慢慢地把頭轉了過去，再次把水瓶兒額前凌亂的幾根秀髮捋順了。</p></p>
“我是一個直來直去的人，不喜歡繞圈子！”</p></p>
秦馳再次把轉過去的頭轉了過來，看了看錶情不是很自然的王中貴。</p></p>
“人遲早都是要老的，秦公子，大公子希望你借這次見老爺子的機會送他一程！”</p></p>
王中貴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的表情是不自然的，一雙眼睛裏出現了些許的不安。</p></p>
就連他說話的語氣，都有些僵硬不舒暢。</p></p>
畢竟，杜老爺子是上海灘四大家族之一的掌門人。</p></p>
即便是隔着那麼遙遠的距離，說出這句話那也是令人不安的。</p></p>
萬一他的人就在旁邊，又或者哪個多耳朵的人聽到了傳到了他那兒。</p></p>
他的這條命估計從這一刻起，就不再屬於他的了，就是想死都不能夠。</p></p>
杜老爺子看似平易近人和藹可親，可是他的名聲在黑道了，具有很大震懾性和殺傷力。</p></p>
不然，他也就不會有今天的這個成就。</p></p>
就連同等級別的張老爺子，都懼他三分。</p></p>
其它兩大家族，也是能避就避。</p></p>
杜月笙上次的事件就足以說明了這個問題，三大家族也僅僅是提出了自己的抗議而已。</p></p>
簽訂了所謂的三年不戰協議。</p></p>
這次杜月笙在他老家又搞出了一些事，可三大家族依然是沒有出面直接問詢杜老爺子。</p></p>
僅派出了代表張老爺子，在他的西區杜老爺子的兒子的國中國望江樓酒館裏提了一下。</p></p>
這一切都說明了杜老爺子的威望和勢力，是他們任何人都不敢獨自挑戰的。</p></p>
杜老爺子本人，更不是他們中的任何一個人，可以輕易敢動的。</p></p>
“嘿嘿！”</p></p>
聽完了王中貴的這個建議，秦馳再次露出了一個微笑。</p></p>
只是這個微笑裏，有着秦馳的嘲笑和諷刺，頓時使得明白人的王中貴一臉的尷尬。</p></p>
看着尷尬中的王中貴，秦馳淡淡的搖了搖頭，並再度把頭轉了過去，爲水瓶兒撫秀髮了。</p></p>
“王律師，你找我辦事，竟然三緘其口，就是不把心中的實話說出來，你好沒有誠意！”</p></p>
“這……”</p></p>
王中貴幾乎是心潮澎湃了</p></p>
彷彿之中，他都能聽到他自己的心跳聲了。</p></p>
這個秦馳，怎麼就這麼難啃。</p></p>
他繞了這麼大一個圈子，就是沒有把秦馳給繞進去。</p></p>
結果，竟然把他自己都給繞了進去。</p></p>
甚至，他在後悔，爲什麼要選擇接這個出力不討好，隨時還要掉腦袋的活了。</p></p>
“既然你不肯說實話，那就讓我告訴你真實的情況吧！”</p></p>
秦馳驀然轉過身來，轉得王中貴身子一個哆嗦，差一點就把王中貴的小心臟給轉繃了。</p></p>
“你是杜老爺子的大律師，可是你卻投靠了你的主子，你口中所謂的大公子！”</p></p>
“你所謂的大公子在這次事件中，可謂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底板。杜老爺子是個聰明的人，他一眼就看出了大公子的良苦用心，他最清楚我和趙無書，我們兩個怎麼可能是盜墓賊，我們也不會和盜墓賊合夥盜墓。你們又是下棋又是找人，找人挖墓找人拍照，找人上報！”</p></p>
“凡事做得不可太細，這猛然看去毫無破綻的連環套卻恰恰出賣了杜月笙，杜老爺子原本的繼承人人選是杜月笙，可是經過這次事件之後杜老爺子改變了初衷，他要廢除杜月笙並扶持趙無書上位，於是你的主子急了，竟然急得想趁這次老爺子病種的時候動手殺人奪位！”</p></p>
秦馳的話說得很平靜，說得也很熟練。</p></p>
熟練到就跟他在背課文一般，熟練得王中貴一張臉紅了，紫了，青了，最後變成了黑紫。</p></p>
“你……”</p></p>
秦馳好像沒有看到王中貴的這個變化。</p></p>
他喝了口水，繼續在滔滔不絕。</p></p>
“你們的大公子又怕事情失敗就去找了幫手，投靠了三大家族。”</p></p>
“三大家族對杜老爺子是又怕又恨，他們恨不得杜老爺子現在就被人幹掉，恨不得現在就把杜老爺子的地盤給劃分了，可是他們有這個賊心沒這個賊膽。正在他們急得好像熱鍋上的螞蟻的時候，杜月笙的親使，也就你這位杜老爺子身邊的大律師到了。他們就給你出了這麼一個看上去天衣無縫的餿主意，讓我去殺杜老爺子，事成他們得益，事敗他們一身清白。”</p></p>
“自始至終，你，或者說你和你的大公子，都是他們的一枚棋子，一個只會跳動的小丑！”</p></p>
“你……”</p></p>
王中貴的嘴裏，似乎只能說出這麼一個字出來了。</p></p>
秦馳看似平靜的話語，卻字字宛若銀針，扎得他心口一點一點疼痛。</p></p>
從皮膚痛到了四肢，從四肢痛到了骨髓血液裏，從骨髓血液裏痛到五臟六腑。</p></p>
又從五臟六腑痛到了他的靈魂裏。</p></p>
在秦馳平靜無波的談話中，王中貴的全身都溼透了。</p></p>
秦馳能夠當着他的面，說出了這麼多詳細的事實，也說明了他的小命從這一刻再也不是他的了，他這次是自動跳進了趙無書設計好的陷阱，跳到了秦馳這麼一個大坑裏。</p></p>
還是那種，一下子就坑到了坑底的現象，想跳都跳不出來。</p></p>
一切的一切，都是他自找的，是他自己把所有的事情給帶過來的。</p></p>
這次，真是死定了。</p></p>
連帶着他的東家，杜家的大公子杜月笙，估計這次也是死定了。</p></p>
就是老爺子念在他往日的功勞上，杜月笙也不會讓他得以全身，自作罪不可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