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你，我比你更想把你亂棍打死！”</p>
“二十年了，整整二十年。我受夠了你的冷眼，受夠了你的訓斥！”</p>
“嘿嘿嘿，哈哈哈！”</p>
“我忘記了你現在根本就不能說話了，那沒關係，你聽我說就可以了！”</p>
郎風勝這一刻，再也無所顧忌。</p>
看着杜老爺子瞪着他的目光，郎風勝臉上露出的都是掩飾不住的燦爛笑容。</p>
只是，這燦爛的笑容裏，卻有了眼淚。</p>
他的兒子被郎風勝扔進了黃浦江裏，這是他心中永遠的恨。</p>
每次做夢，都能夢到他的兒子被杜老爺子扔進黃浦江裏的那一幕。</p>
“你放心好了，我不止會把你扔進黃浦江裏，還會把你的親人也扔進黃浦江裏。”</p>
“你不用這麼看着我我不會讓你死的，你會親眼看到我把他們一個一個扔進黃浦江的！”</p>
“秦馳，你也不用這麼看着我，我的做法跟他比就是小巫見大巫，這麼多年以來他不知道把多少人扔進了黃埔江裏。當年他的大哥和他的原配夫人有染，就是被他親手丟進黃浦江的。爲了斬草除根，他後來甚至把他的親侄子也給丟進了黃浦江裏，他比你想象要恨多了！”</p>
郎風勝在這兒就像個解說員。</p>
他一會兒把目光看向怒火滔天的杜老爺子，一會兒又把目光看向沉默不語的秦馳。</p>
一會兒說着杜老爺子的狠辣，一會兒又說着他心底的恨。</p>
就這麼，喋喋不休地他一連說了半個小時。</p>
就好像，他要把他這麼多年都沒有說出的話，一次性全部說出來似的。</p>
“怎麼，你很好奇凌公子怎麼是我的人吧？”</p>
彷彿，郎風勝又讀懂了秦馳的眼神，又在這兒兀自解釋了起來，“很簡單，因爲凌公子是張老爺子的乾兒子，之所以派在金鏡兒的身邊，就是要從你身上獲取老傢伙的情報！”</p>
郎風勝就連對杜老爺子的稱呼，也有老先生改爲了老傢伙。</p>
“三大家族早就被老傢伙給壓得喘過氣來，還不趁着這次機會把杜家一網打盡？在這點上我們有着相同的敵人，所以我們就有了合作的前提，凌公子就是張老爺子派過來幫我的！”</p>
秦馳倒沒有太大驚訝，似乎這並沒有出乎他的意料之外。</p>
“爲了報仇，你甘心情願地伺候我二十年，也確實難爲你了！”</p>
杜老爺子終於能開口了。</p>
甚至，他的手腳又有了感覺，竟然緩緩地自我坐了起來。</p>
只是他的眼睛裏，再次多了往日的胸有成竹，又有了往日的霸氣。</p>
往那兒一坐，都不用怎麼說話的，渾身都自帶一種強者風采，使得郎風勝心中忐忑不安。</p>
“不難爲，能夠把你這個老傢伙連根拔起，還能讓我的孫子理所當然地登上大寶之位，一切的努力都是值的的，只是可惜你時日不多，可能看不到我孫子登上大寶之位了，嘿嘿嘿！”</p>
“秦馳秦先生，你就不用這麼看着我，我們不是敵對的關係。我是一個感恩的人，你畢竟是無書的師父，而且還把無書調教得這麼好，我真的心存感激，感激你對無書的栽培！”</p>
“嘿嘿嘿，感激我？”</p>
秦馳狠狠地搖了搖頭，一副鄙視的眼神，“你這種人感激的永遠都只是你自己，你要是感激我就不會派凌雲把金鏡兒給抓起來了，更不會讓這麼多把槍對着我的腦袋了！”</p>
秦馳帶着些許的怒氣，看向了門口。</p>
果不其然，在秦馳話後一會兒，趙無書帶着不情願，還有他的不好意思走來。</p>
甚至，他在主動迴避秦馳的眼睛。</p>
“無書，鏡兒怎麼樣了？”</p>
秦馳深深地吐了一口氣，主動問道。</p>
“師孃沒事，她現在很安全，喫得好睡得好，還有兩個傭人伺候着！”</p>
“說得也是，喫得好睡得好，還有傭人伺候着。無書，你我真不愧是朋友一場！”</p>
秦馳眼睛裏，盡是他對趙無書的失望。</p>
自然，還有他的痛心。</p>
曾幾何時，他真的把趙無書看成了徒弟，看成了他的好朋友。</p>
可，就是這麼一個好徒弟好朋友，竟然拿他當了棋子，竟然在關鍵時刻捅了他一刀。</p>
“無書，你過來！”</p>
杜老爺子看着不是很放得開的趙無書，淡淡的語氣喊道。</p>
“不要過去，我們郎家的人從今以後再也不是他杜家的人，犯不着再聽他的命令！”</p>
郎風勝一把就把趙無書給拉住了，“無書，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杜家的當家人！”</p>
“當家人？嘿嘿……”</p>
杜老爺子微微一笑，笑得趙無書還是不顧他爺爺郎風勝的反對，來到杜老爺子身邊。</p>
他臉上依然帶着尷尬，“無書，我很想知道，你是不是也像他一樣，想我死？”</p>
“我……”</p>
趙無書在這一刻，竟然有些口喫。</p>
甚至，他連杜老爺子的眼睛都不敢去看。</p>
“是，我是殺了你的父親，可是如果不是我，你和你娘早就被人亂刀刺死了，更不會有今天的你。這麼多年以來我明知道你不是我的兒子，可是我依然視你爲己出，想把你培養成我杜家的當家人，難道你還嫌不夠嗎？況且，當年我之所以把爹丟進黃埔江裏，那也是他心術不正，她不但想要把你娘和你都帶走，他還聯合三大家族想要瓜分我杜家勢力，他該死！”</p>
“該死……你放屁……”</p>
郎風勝沒帶趙無書說話，他率先就破口大罵了起來，完全不顧形象得大罵。</p>
罵得趙無書都一陣的頭麻。</p>
關鍵的是他覺得理虧。</p>
這段時間以來，他多方打聽他爹他娘當孃的狀況，基本上也就是如杜老爺子所說的那樣。</p>
而且，他娘在臨死的時候，還特意把這段往事說給他聽，自然是讓他不要想着報仇。</p>
必定，杜老爺子對他們母子有恩，殺他爹也是他爹先行挑起來的。</p>
但是，縱使那樣，杜老爺子依然沒有趕盡殺絕，還繼續讓他們母子留在杜家。</p>
就這份大度，就這份寬容，就這份養育之恩，就足以趙無書報答的了。</p>
“不管怎麼說，他都是我爹。如果我不爲他報仇，怎麼愧對他地下淹死的冤魂？”</p>
趙無書雖然覺得理虧，雖然有些底氣不足，可是他依然表達了他的真實意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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