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個來自未來新社會的殺手，今天竟然被舊社會的一個女子，給說得啞口無言。
這真真的，讓秦馳感到了什麼叫無地自容。
龍鳳燃都走了差不多有十幾分鍾了，秦馳還是一個人傻傻地站在那兒發傻。
腦海中。在儘量翻找着昨天神仙生活的點滴記憶。
可是就像那首歌裏唱的，他可能真的是喝斷片了，喝得什麼都不記得了。
就彷彿，那段記憶被人爲地給抹去了似的。
秦馳不是一個糊塗的人，他也不願意做一個糊塗的人。
他一定要知道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
怎奈他想得頭疼欲裂，想到腦仁都快爆炸了，還是沒有想起，哪怕是一點點的記憶。
“公子，龍姐姐走了”
不知何時走過來的水瓶兒，在秦馳的身邊小聲地提醒道。
可能是職業素養，也有可能水瓶兒天生就長有一張甜嘴，她見誰都是這麼甜甜的稱呼。
見了吳阿妹叫吳姐姐，見了金鏡兒叫金姐姐，這龍鳳燃走了，她又直接喊龍姐姐了。
這聲姐姐喊得一旁同時跟進來的趙無書，感動得差點留下淚來。
見過賢惠的，就沒見過這麼賢惠的。
明知道自己的丈夫有了外遇，可能還會娶上家門。
她這個做大的，不但沒有一點喫醋生氣的意思，竟然還如此大方坦然地喊對方爲姐姐。
這是什麼胸懷。
這是大公無私的爲秦馳着想的胸懷，這是多麼高尚的情操呀。
“你幹嘛呢”
秦馳從迷濛癡傻的狀態中恢復了過來，把他飛出去的心強行收了回來。
正好看到趙無書感動得眼淚汪汪的樣子。
似乎，右手還在眼角抹淚。
再加上，他本就有些卑劣的形態，使得秦馳當時就想揍他。
“沒什麼，師父，我就是太羨慕你的幸福了”
“我大師孃真的是太偉大了，偉大到顯得我這個徒兒是這麼渺小，這麼不識大體”
趙無書幾乎是一字一頓地說的。
說的時候還不忘添油加醋，直接就換來了秦馳的一記拳頭。
不過也因此，秦馳的心情好了不少。
有趙無書這樣的最佳損友，想要不開心都有點難度。
有趙無書的這個神態，還有他的語言動作，秦馳一顆堵塞的身心頓時就順暢了不少。
“走”
“師父，幹什麼去”
趙無書似乎還沒有從他卑劣狀態中跳出來，不由地問出了聲。
“叫你肯定是喝酒去，難不成是讓你吸大煙去”
秦馳轉過去的身子又轉了回來，一雙眼睛在趙無書的身上掃來掃去。
掃得趙無書心裏一陣的發虛，不會他這個便宜師父想從他身上找回失去的什麼記憶吧
憑着豐富的經驗，秦馳感覺得到這趙無書吸食大煙的習慣似乎戒掉了。
至少說，他這幾天應該沒有吸食大煙。
不管是從他的精神面貌，還是從他的精神狀態上來看，甚至是一種直覺。
這個趙無書。身上都沒有了吸食煙土的跡象。
“趙無書可以，意志夠堅定的，這纔多久不見，你這吸食大煙的毛病就戒掉了”
趙無書撓頭一個尷笑。
他這一尷笑，直接使得他像極了一個做錯事迷途知返改正了錯誤的孩子。
就連他的臉上，都有了絲絲的紅暈。
他的雙手竟然還在自覺不自覺地亂動，有種手足無措的感覺。
“我這不是找到了前進的動力了嗎”
趙無書的語氣也不是很順暢，他的手還在撓着他早已有些凌亂的捲髮了。
“動力趙無書，你是不是看上哪位大家閨秀了我認識嗎”
爲了讓秦馳心情不那麼沉重，水瓶兒也儘量把話題說得輕鬆一點。
“像我這樣的即便是看上別家，別家也不可能看得上我。”
趙無書語氣停頓了一下，“我這不是一直都想拜在師父的門下嗎我想既然師父可以憑着自己的意志力把煙癮給戒了，我這個做徒弟怎麼着也可以試試的，不然不就太丟我師父的臉了嗎就這麼着，我這段時間吸食的煙土比以前少了，偶爾也會粘上那麼一丁點的”
“不過師父你放心，我有決心，也有恆心，一定會把煙癮戒掉的，絕不給你老人家丟臉”
趙無書在說話的時候，還故意表了表他的決心。
生怕秦馳一個不樂意，他這個掛牌的徒弟可能就泡湯了似的。
“無書呀，你大概是誤會了，我收徒弟看的不是決心，而是你的酒量”
秦馳拍着趙無書的肩膀，意味深長的語氣說道。
“不對呀，我聽大師兄說他就是因爲戒掉了煙癮，然後才拜在了你的門下的”
“大師兄”
水瓶兒一陣的納悶加懷疑。
她跟着秦馳的時間雖然不是很長，可是作爲秦馳的大夫人，似乎沒聽說秦馳有什麼徒弟。
說着無心，聽者有意。
秦馳聽到趙無書說到大徒弟，他本來順暢的身心再次不順暢了。
在腦海中，不自覺地想到了吳運，想到了吳阿妹，想到了重生後和他們兄妹之間的無間生活，他們對自己無微不至的關心照顧，在一起時的快樂開心喝酒喫菜，想到了幫吳運戒菸，想到了和吳運一起到碼頭扛碼頭過活，想到了在閆先生的介紹下去掙站街拿刀的錢。
想到了吳阿妹的眼淚，想到吳阿妹的歡笑。
那過往的片段就像剪輯而成的電影，在秦馳的腦海中不停地回放。
有些事真的不能翻過，有些人真的不能忘記。
“師父，又想起二師孃了吧”
昨天秦馳和趙無書兩人，可謂是聊得很透徹。
趙無書也知道吳阿妹是天韻的殺手。
他甚至知道是吳阿妹出賣了金鏡兒的行蹤，也知道她對金鏡兒的死多多少少有些責任。
“師父，走，我陪你喝酒去，今天我們再來個不醉不歸，徒兒陪你去浪蕩。我們現在就去今宵夜總會，從早上喝到下午，從下午喝到晚上，再從晚上喝到深夜，最終再喝回賓館”
看着這個貧嘴的便宜徒弟，秦馳一顆走神的心再度收了回來。
又看了看迷惑中帶有些許理解的水瓶兒，秦馳沉重的身心輕鬆了不少。
“喝酒去，喝到不醉不歸，喝到天荒地老，喝到爛醉如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