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周嬌嬌有些懨懨。
陸雲和不疑有他,還關懷備至。
她也愛搭不理地應着,一臉萎靡,反而讓陸雲和不禁笑了笑。
實則,周嬌嬌心中卻和毛球議論陸雲和的身份。
毛球忿忿道:“他絕對不簡單”
“不錯,他懂陣法就足以證明他的背景並非陸家那麼簡單,不過他爲什麼要來幫我”
“肯定沒安好心”
毛球可記仇了。
那傢伙捏了它,用它的生命安全威脅它
它記一輩子
“放心吧,如果他敢對你做什麼,我不會放過他。”
周嬌嬌知道這小毛球是嚇到了,也不吝嗇安慰幾句。
把毛球感動的熱淚盈眶。
然後想想又覺得不對。
“爲什麼要做了什麼,你纔不會放過他那不就晚了嗎”
周嬌嬌一滯,還沒說話,就聽毛球又咋呼上了。
“不行不行,你要保護我,你要讓他不能傷害我”
周嬌嬌嘴角抽搐。
難得的一點溫情,都被這死毛球給破壞沒了。
她面無表情。
“知道了,閉嘴。”
毛球哼了一聲,扭了扭身子,找了個舒服的姿勢。
“周姑娘,我也看到斷橋了。”
陸雲和忽然開口,周嬌嬌轉頭看了他一眼。
“你有什麼看法”
“你不覺得這件事很奇怪嗎”
陸雲和雖然是嬌生慣養的大少爺,但馬兒卻騎的非常好。
“據我所知,朝廷曾經立下一個規矩,在這南溪縣下轄所有城鎮,若是遇到命案,南溪縣令必須在十二個時辰之內趕到現場,否則以瀆職罪論處。”
電光火石間,周嬌嬌陡然將一切都串聯起來了。
這偏遠地區人口不多,忽然發生命案本就是一件奇怪的事。
什麼深仇大恨還要滅門
恐怕只是爲了引周闊過去。
想到這兒,她心中有些發冷。
背後之人造成滅門慘案,可見其陰狠毒辣。
而那橋的存在少說也有幾十年了,這個節骨眼上忽然斷了,定是人爲。
目的是讓周闊不能在十二個時辰內趕到。
真是一環扣一環。
“姑娘可明白了”
陸雲和徐徐道:“若我所料不錯,此事多半是花家的手筆。”
周嬌嬌冷笑。
“花家人果然心狠手辣,爲了拉我爹下臺,居然想出這麼陰毒的法子,就不怕折陰壽嗎”
陸雲和只是笑,並未說話。
“怎麼”周嬌嬌撇他一眼,“你是覺得我說的不對”
陸雲和搖搖頭,聲音悠遠。
“非也,我只是覺得奇怪,周姑娘居然也會相信鬼神之說。”
“我不相信鬼神,我只信自己。”
周嬌嬌勾了勾脣,就算她重新活一次那也得靠自己。
如果她沒有那個本事,恐怕剛到這裏就要被人弄死了。
陸雲和十分贊同。
“姑娘說的對,人人都說,人的命天註定,但我卻覺得,只要伸手去抓,總能抓到和老天註定相反的那條路。”
“我也這麼覺得。”
周嬌嬌雖然對他懷有警惕,但不得不承認現在的陸雲和也許纔是真正的他。
之前那個怕是帶着面具。
陸雲和忽然轉移話題。
幸好周嬌嬌反應快。
“先追上我爹再說吧。”
“只怕姑娘追上也不一定有用,對方既然出手,肯定還有後招。”
幾乎是陸雲和話音剛落,天色陡然暗沉下來。
烏雲從天邊滾滾而來。
冷風也變得刺骨,直撲在人臉上,颳得眼睛都有些掙不開。
“要下雨了。”
陸雲和問她:“可要找個地方避避雨”
周嬌嬌咬牙瞪着越來越陰的天空。
這不是玩她嗎
眼下她這個情況,再淋個雨,要是側漏了怎麼辦
“周姑娘”
周嬌嬌回過神來。
這麼會兒功夫,小雨淅淅瀝瀝地落下。
她一咬牙:“走”
說罷,她一揚馬鞭,馬兒嘶鳴一聲奔騰而去。
而陸雲和愣了一下,隨即充滿興味地笑了,打馬也跟了上去。
這雨一開始還是雨點,後面就越下越大,噼裏啪啦打在地上,甚至都冒泡了。
滂沱大雨,傾盆而下。
巨大的雷聲在天空劃過,電閃雷鳴外加狂風肆虐。
很快,周嬌嬌和陸雲和的衣裳都溼透了,眼前的視線也模糊不清。
最讓人氣憤的是下雨之後,周闊他們的痕跡就不見了。
這下,周嬌嬌無法確定他們走到哪了。
官道上已經沒有人了,唯有兩匹馬一前一後疾馳。
半個時辰後,兩人趕到一個村子。
周嬌嬌打馬過去,尋了一戶人家,敲了半天門,裏面才傳出聲音。
“誰啊”
周嬌嬌立刻道:“麻煩你了,我想問一下,有沒有一位叫周闊的縣令來這裏”
“吱呀”一聲。
門打開了一條縫,一個男子探出頭來,上下打量她。
“你來找縣令大人”
這話一問,周嬌嬌就明白了。
周闊還真在這裏。
“你能告訴我,他在哪嗎”
“在柱子家裏呢,我看那大人似乎病了,你趕緊去瞧瞧吧。”
說罷,那人就把門關上了。
周嬌嬌吃了個閉門羹。
這人也真是,倒是告訴她柱子家在哪啊
無奈之下,她只好牽着馬挨家挨戶地找。
好在沒走多遠,就看到了一戶人家院裏的衙役。
周嬌嬌牽着馬走了進去,陸雲和緊隨其後。
那衙役看到她一愣。
“公子你怎麼來了”
“我爹呢”
“在村民家裏呢。”
周嬌嬌一抹臉上的雨水。
她的臉色白的嚇人,但又隱隱透着堅毅。
衙役一把扔掉柴火,帶她往屋子裏走。
一邊走一邊給他說周闊的情況。
“老爺淋了雨,現在正在發燒,不過這村子裏沒有大夫,必須要去別的村子請,現在大雨下的這麼大,村民們不願意去,我們又不知道哪個村子有大夫,實在束手無措。”
說着話,幾人進了屋,周嬌嬌先去牀邊看他。
周闊昏迷不醒,臉頰通紅,伸手一摸,溫度高的嚇人。
她注意到周闊的腿一直在動,正疑惑間,就聽旁邊的衙役道:
“大人從來沒有騎過馬,兩腿都磨破了皮,我們也沒有帶傷藥,這傷越來越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