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詩雅轉頭瞪了一眼楚月影。
她雖然孤傲,也有點大小姐的跋扈之氣,但卻不是沒腦子。
恰恰相反,她很聰明。
自身李家雖然還是五大門閥之一,但她很清楚,五大門閥中自家已是最落寞的。剛剛回朝的晉王是他們家得罪不起的。
她犯不着因爲明家人和明秀鬧了矛盾,這傢伙現在可是晉王的心尖寵。
京城無人不知。
她想到自己方纔說了對方的母親,便覺得“明秀”肯定是要來替明家出頭,當即就準備敷衍幾句,儘快離開。
“我忽然想起家中有點事要處理,就先回去了,失陪。”
楚月影不明白她這是要鬧哪一齣。
但她既然要走了,她縱然在捨不得也要跟着。
可兩人還沒走出去,就聽到“明秀”一聲慢着。
李詩雅腳步頓住,袖中的雙手微緊。
“明大姑娘還有事嗎”
“我的問題你還沒回答呢。”
出乎她的意料“明秀”並不是來找麻煩的,甚至可以說與其非常溫和,只帶着一點純粹的好奇。
李詩雅有點懵,不明白她到底意欲何爲,不想與她就糾纏,轉身就要走。
轉過身卻生生嚇出一身冷汗
原來,不知何時開始,明秀身邊的丫鬟繞到了她身後。
“你這是什麼意思”
她覺得明秀很蠢,這傢伙明知道明家不待見她,還願意幫明家出頭。
蠢死了
然而青雀卻笑眯眯道:“你怕什麼我又不找你麻煩,我就是好奇而已。”
李詩雅一個字也不信。
她雖然想要躲開麻煩,但真的麻煩到了眼前,也不會一個勁避讓。
她咬緊牙關不回答。
青雀就笑眯眯第看着她,兩人僵持住了。
倒是楚月影這會兒也反應過來,她雖然還是不知道明秀有何處值得讓人忌憚,但是能讓眼高於頂的李詩雅對她避之唯恐不及,那就肯定不簡單。
她忙上前笑着打圓場。
“李姑娘,明姑娘,咱們今日遇到也算是有緣,若是你們不嫌棄的話,我們可以一起在這裏逛逛,逛完之後還可以結伴去京城第一酒館喫飯。”
她頓了頓,忍着肉疼道:“我請客。”
兩方都沒有開口。
楚月影就等於是夾在中間的螞蚱,怎麼都難受。
她猶豫了一下,話鋒一轉,開始回憶往昔。
“明大姑娘,你也別介意,李姐姐沒有惡意的,說起此事也是心有懷念,明夫人和李姐姐的母親乃是故交,雖然明姑娘去得早,但李姐姐的母親經常唸叨呢。”
意思就是念在故交份上不要再計較了。
幾乎場上所有人都以爲明秀是爲了明家出頭,準備好好教訓一下李詩雅,就連曹氏和明思姐妹也是這麼想的,爲此,她們看着明秀的目光簡直就像再看一個怪物。
然而青雀看了一眼楚月影,忽然笑了。
臉上的冷然彷彿從未出現過。
“你多心了,我倒是覺得李姑娘說得多,明淑穿成這樣就來宜香館,也確實丟人。”蝶俠 .diexia.
“你”
明淑一生氣就要反駁,卻被明思一把拉住,示意她看向外面那屬於晉王的馬車。
就算他不計較,晉王也能不計較
明淑雖然蠢笨,但好在還沒笨到家,她一使眼色,琢磨琢磨也就懂了。
李詩雅倒是懵了,還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你說什麼”
“我說李姑娘教訓的對,你這也是爲了她好,以免以後出門丟了明家的臉。”
青雀說着還轉頭看向明淑。
“李姑娘的話你可記住了以後不可再犯。”
甭管“明秀”在這個家裏多沒有地位,只要出了門,她就是名正言順的嫡女
就算是明思都要往後排
她的教訓,她們倆必須聽着
明淑僵着臉應聲,明思的臉色也不大好看,往常她向來是以嫡女自居,頗爲自得。
“明秀”這一出就好像在她臉上打了一記響亮的耳光
衆人也都被這巨大反轉給弄懵了。
誰也沒想到“明秀”居然沒有向着家裏人,但他們卻沒有辦法看不起“明秀”
畢竟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明家的確是有一本子爛賬。
而這邊的青雀已經跟李詩雅越發友好。
“過幾日就是賞菊大會了,屆時我也回去參加,李姑娘若是不嫌棄,不如我們結伴而行”
李詩雅驚訝過後自然是忙不迭答應了。
“那當然好,只要你不嫌棄纔是。”
“不會,有美人相伴,我當然是高興都來不及。”
青雀忽然就沒有了方纔訓斥明淑的氣勢,笑的溫軟動人。
李詩雅也露出笑容。
“我也很高興,明大姑娘,你和我想象中不太一樣,總之非常驚喜。”
她起初還以爲又是一個是家人如命的蠢貨呢。
這會兒想到自己方纔說人家蠢,還有點不好意思了。
“那就這麼說定了,那我先走了。”
她轉身離開,楚月影也緊隨其後,她屁顛屁顛地跟着李詩雅。
李詩雅笑着瞥了她一眼:“今日謝謝你了,你反應很快。”
楚月影一愣,隨即就明白過來她是說自己提到了“明秀”的母親,化解了一場危機,又看到她臉上的笑容,就知道她心情不錯,心思就活泛了。
“李姐姐,你這就見外了,我們不是好姐妹嘛,不過我有一件事想求求你,過幾日你們要去參加賞菊大會,可否帶上我讓我也去開開眼界。”
李詩雅瞥了她一眼,不答。
她對“明秀”很感興趣,她看得出來那個女子絕對不是表面上看起來那般無害,也不僅僅是依靠男人的庸俗女子。
楚月影爲了討好她早就瞭解過她的喜好,知道她這是不願意,便可憐巴巴地求道:“李姐姐,你就幫幫我吧,我家裏什麼情況你也知道,你要是不帶我去,我就去不了了。”
李詩雅是真不願意,但是想到她今日也算是爲自己和“明秀”搭上了一條線,便點頭同意了。
楚月影沒想到如此順利,高興的嘴都合不攏了。
兩人漸行漸遠,殊不知,在這背後還有一雙眼睛盯着她們,盯着宜香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