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說的是真的嗎”
楚月雲心中一涼,知道自己又着了楚月影的算計,臉上便露出幾分哀慼。
楚月憐一張小臉上也是誠惶誠恐。
“義父,我和大姐什麼都沒做,二姐忽然過來拉我們,沒碰到就自己摔倒了,我和大姐本來要去扶她,可您就進來了,我們都沒來得及過去,二姐,你爲什麼要誣陷我們”
楚月影嗚嗚哭着。
“三妹,你這纔是污衊,爲什麼要這樣說我就因爲你跟大姐感情好嗎可明明我和大姐纔是親姐妹呀,自從你來了以後,大姐就跟我不親了,你到底用了什麼手段矇騙了大姐”
楚恆對小女子之間的這點齷齪不感興趣。
但若是因爲楚月憐惹得家宅不寧,那他就有必要好好審視一番楚月憐了。
這般一想,目光中就露出思索。
楚月影立刻擋在楚月憐前面,眼中慢慢蓄滿了淚水,說話都有幾分哽咽。
“二妹,你怎麼能睜眼說胡話呢我和三妹好心來探望你,你”
她不善言辭,不知道該如何指責她。
可就這副模樣,反而讓楚恆有些相信她,笨嘴笨舌,性格內向,怎麼可能會欺負人
他看了一眼楚月影:“你先起來吧。”
楚月影撇撇嘴:“方纔跌倒時不小心把腳扭了,現在起不來了。”
楚恆微微皺眉,想說請大夫吧,還沒等開口,忽然聽到楚月憐的聲音。
“義父,我給她看看吧,我從前經常受傷,有些經驗,跌倒損傷我都可以看一看。”
女孩的聲音婉轉動聽,還帶着點擔憂。
楚恆看了她一眼,似是有些意味深長。
“去吧。”
楚月憐過去扶起楚月影,楚月影倒是想拒絕,但一來楚恆在這兒發了話她不敢造次,二來,楚月憐的力氣很大,她根本不受控制就跟她站了起來,然後被按坐在旁邊。
隨後就感覺腳腕被捏住了。
從楚月影的角度,可以看到楚月憐低垂着藏在陰影處的眉眼,顯得有些忽明忽暗。
莫名的,她心底用上一股悚意。
楚月憐將她的腳腕扭來扭去,關切詢問:“疼不疼”
其實楚月影根本就沒有傷到,但她不能說不疼,於是便閉上眼睛演起戲來。
“疼,疼,好疼”
“這樣呢”
“好疼”
“還疼”
“疼”
楚月憐慢慢停下手,嘆了口氣。
楚月影聽不到她的問話,正覺疑惑,便慢慢長開眼睛,就看到楚月憐似笑非笑,楚恆臉色陰沉,
楚月雲則滿臉不贊同。
她頓時心中咯噔一下:“爹”
楚恆沉聲道:“你都這麼大了,怎麼還玩小孩子把戲從小到大,你何時崴過腳這會兒就連演戲都演的不像”
若沒有這一茬,還真不好說楚月雲有沒有和楚月憐合夥欺負她。
但她自己都不知道,演戲的時候臉上表情都誇張,她自小嬌生慣養,不會演一點都不奇怪。
偏生自己還毫無察覺。
楚月影心裏一慌,忙搖頭:“不是的,爹,我沒有說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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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了一眼屋裏的三姐妹,冷冷道:“今日之事都是你的錯,罰你自去祠堂罰跪三日,若是出來之後還不知悔改,再鬧出這樣的事情,我可不會輕饒”
楚月影是怕他的,一旦他真的生氣了,便一句反駁的話都不敢說。
於是楚月影就被人帶走了,楚恆也轉身離開,屋裏只剩下楚月雲和楚月憐。
兩人對視一眼,楚月雲臉色有些萎靡。
“我真沒想到,她居然”
“別多想了,回去休息吧。”
楚月憐陪同楚月雲回去,而後纔回了自己的院子,回想起楚月影的事,還忍不住一笑。
她是真沒想到這傢伙居然用這麼蠢的方法陷害她們。
只能說她的性格其實本身就不適合用這種手段,從前也只是仗着楚月雲信任她,才能屢屢成功。
她的手段,並不見得有多高明。
但這種法子對付楚月雲其實很管用,那傢伙不善言辭,又不會諸多手段,恐怕被冤枉了也只會哭。
楚恆會相信誰不言而喻。
當天晚上,楚月影一個人在祠堂裏待了一夜。
祠堂裏又黑又冷,幽幽燭火也顯得十分瘮人,她根本就睡不着,也不敢睡覺。
一晚上過去,就憔悴了許多。
第二天清晨也沒有人來送飯,中午依然沒有人來。
楚月影想出去問問,卻不敢起來,喊人也沒人應,簡直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就這麼捱到了晚上,她依然滴水未進。
而且晚上天上烏雲密佈,似乎是要下雨了,祠堂裏本就陰冷,窗戶也年久失修,全是縫隙。
冷風陣陣吹進來。
她抱着胳膊,凍得渾身直哆嗦。
尤其是到了夜晚,外面風聲呼嘯,寂靜的夜裏聽起來就像是鬼哭狼嚎。
她睜着眼睛,一夜未眠至天亮。
直到天亮了,那可七上八下的心才微微放下。
這一日,當然還是沒有喫的,她踉蹌着走到門口,想要出去叫人,就算是關祠堂也不能不給東西喫。
然而她敲了半天門,也沒有人開。
最後她沒有力氣了,靠在門邊,然後眼前昏昏沉沉,最後倒在了地上。
直到第三日。
天色將晚,一直都寂靜的彷彿另一個世界的祠堂門口,終於響起了陣陣輕盈的腳步聲。
楚月影嘴脣乾裂,眼前發黑,仔細聽了好一會兒,才確認的確是來人了。
很快,門開了。
她眯着眼睛看過去,只見一個白影慢慢靠近。
她沒有擡眼,但是卻聞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那是楚月憐身上的香氣,她所過之處總是會留下這種淡淡的清香。
“你來看我笑話嗎”
楚月影一開口才發現自己的嗓音嘶啞,難聽極了。
她抿脣,不再開口。
楚月憐輕笑一聲,並未說話,但是楚月影卻能感覺到那不明以爲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打量。
她想要罵人,卻沒有力氣開口。
三天兩夜滴水未進,她現在已經虛弱到了極點。
楚月憐也不是跟她來敘舊的,直接擡腳,踩在了她的腦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