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什麼”
毛球沒有說話,落到桌子上,幽幽地嘆了口氣。
邢風皺眉。
忽然腦中閃過什麼,凝眉看了毛球一眼,然後看了一眼周嬌嬌,眼中驟然掀起驚濤駭浪
毛球輕聲道:“我動了點手腳,把她剛纔聽到的記憶都抹去了,你好自爲之吧。”
邢風嘴脣翕動,有諸多疑惑要問。
可毛球白光一閃,發出一聲輕響,外面頓時響起一陣雜亂的腳步聲。
“小姐”
邢風抿脣,抱着周嬌嬌轉身進屋,將她放在牀上的被子中,最後眸色複雜地看了她一眼,推開窗戶跳了出去。
毛球關上窗戶,飛到牀邊看着沉睡中的周嬌嬌,
丫鬟婆子進來卻發現並無動靜,屋中也一片昏暗,便悄悄退了出去。
翌日清晨。
青雀悠悠轉醒。
她只覺得自己昨夜好像做了一個驚心動魄的夢。
但若仔細去想,卻又記不起來,彷彿被一層薄紗蓋住,腦中模糊又朦朧不清。
她伸了一個懶腰,只覺渾身疲憊。
“我昨天干什麼了”
沒有人回答。
她從懷中拿出兔子殼,那光團還在裏面。
她晃了晃。
毛球哎呀一聲:“幹嘛,我還在睡覺呢,擾人清夢遭雷劈啊。”
“我問你話呢。”
“問啥啊”
青雀抿脣,看它這個迷糊樣子也知道問不出什麼來。
“沒事,睡你的吧。”
她隨手將兔子殼揣到懷中,想不起來也就算了,沒必要糾結。
卻不知道毛球悄悄地鬆了口氣。
夜來香館。
近來這館中生意非常好,人來客往熱鬧非凡。
青雀一進來,客人們立刻打招呼。
她都一一點頭,旁邊的楊掌櫃走過來低聲道:“姑娘,鮑夫人來了。”
“知道了,樓下生意你照顧着,我上去看看。”
鮑夫人便是吏部尚書的新夫人。
容貌清妍動人,身姿綽約,很是受鮑德寵愛。
她已經到了有一會兒了,一見青雀上來,臉上便浮現笑容。
“明姑娘可算到了。”
“今早起的遲了些,讓夫人久等了。”
青雀一上來先歉意一笑。
鮑夫人當然不會真的生氣,親親熱熱地挽着她。
“快別這麼說,我也來了沒多會兒,正打算着瞧瞧你這裏有什麼新上的胭脂呢。”
“那自然好,其實夫人不必親自來一趟,你可是我們這兒的貴客,要是有上新我會派人送樣品給你。”久久看書 .kanshu99.
鮑夫人立刻眉開眼笑。
“那敢情好,我可記住了,以後你這兒要是有新品可千萬別把我忘了。”
“夫人放心。”
也不怪青雀如此熱情,實在是這位鮑夫人非常大氣,每次買的都是最好的胭脂。
無論多貴,她都能眼都不眨地買下來。
換句話說,鮑夫人就代表銀子。
兩人落座,青雀一眼就看到了桌上幾盒已經包好的胭脂了。
她頓時眼角眉梢都帶着笑意。
“夫人這次又買了不少胭脂,可是要送人”
“可不是嘛,我前兩日從你這裏買了胭脂,回去後用了,我那幫姐妹表一直問我,我答應要給她們一人送一盒,今日這就過來買了。”
鮑夫人這算是變相的幫她宣傳了。
青雀當即便道:“那可真是謝謝夫人了,又爲我們夜來香館拓展了幾個客人。”
鮑夫人笑道:“那你可要好好感謝我,趕緊多上上新,我看你店裏的胭脂都賣的特別快,真怕哪日再來,可就買不到了。”
她摸了摸臉頰,甚是擔憂。
倒也不是她沒見識,畢竟是吏部尚書的新夫人,什麼好東西都見過,胭脂水粉更是數之不盡。
但這裏的胭脂和別處不同。
別處的胭脂雖然也好看,但不是味道太重,就是見水即化,尤其是夏日總要小心翼翼,否則一不小心就滿臉花。
夜來香館的胭脂卻完全不同,塗抹上去不怕汗液,也不怕水漬,味道清新淡雅。
真叫一個恰到好處
且她最近日日塗抹,感覺皮膚也好了許多,就連老爺都說誇她嬌嫩了許多,兩人日漸恩愛。
所以即便價值千金,她也從來不會心疼銀子。
兩人隨即又說了會兒話,閒聊中,鮑夫人說起近來九大家族中發生的一件大事。
她怕青雀聽不懂,還特意解釋了一下何爲九大家族。
青雀聽得津津有味。
“這其中的楚家近些年來也算是不錯,楚家家主有些才能,可前些日子忽然突發疾病,臥牀不起,這一下楚家就亂了。”
“楚家沒有繼承人”
鮑夫人搖頭嘆息。
“沒有,這楚家家主妻妾也不少,但就只有兩個女兒還有一個義女,而且正房夫人又臥病多年,家中沒有能主事的人,楚家可不就亂了套了。”
青雀便道:“那也不至於散了,不是還有幾個女兒嗎”
“有是有,可女子能做什麼更何況那還是自小就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沒什麼見識。”
鮑夫人卻有幾分不以爲然。
她又看了看“明秀”臉上浮現一絲笑容。
“你以爲都是你啊,有這個本事能開這麼大一間鋪子,這也就是你,換了旁人只怕三日不到就要關門,這京城中也並不太平,紈絝子弟,地痞無賴,若是換了旁人應付不來。”
青雀淺淺一笑,謙虛了幾句。
惹來鮑夫人白了她一眼,又接着說楚家:“不過這楚大姑娘就算是沒什麼本事,卻也只能暫任家主,否則這楚家可就羣龍無首了。”
青雀託着下巴,聽得直點頭。
隨後,鮑夫人又帶來第二個消息。
“還有就是晉王病了,他雖然爲人吊兒郎當,看似不務正業,但每旬一次的大早朝還是要參加的,今日卻忽然稱病。”
青雀一愣,不着痕跡地問:
“什麼病啊”
鮑夫人並未察覺出她神色之中的不自然,如實回答。
“這就不知道了,倒也不是沒有大臣去看望,但都被拒之門外,不過皇上倒是派人過去探望,只是也沒有透出口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