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許巍頷首領命,蛋炒飯他沒忘記,轉身又要去拿。
“過來,把這些拿走。”
手又沒碰着...許巍看了一眼蛋炒飯,還是收回手去,又看了一眼還熱騰騰香噴噴的飯菜,“三爺,是味道不合胃口嗎?”
怎麼都沒動筷子,喫的那一口還吐掉了。
男人漫不經心,取出手帕擦拭碰過筷子的手,回了一句,“難喫。”
“......”
許巍默默將飯菜都收拾乾淨,出自年年拿冠軍的五星級主廚之手還難喫,他也不清楚還有誰做的飯菜適合三爺口味。
臨走前,他又想到了飯桌上的那盤實在下不了嘴的蛋炒飯。
“我明天就要結果,快去忙你的!”
手還沒來得及伸過去,身後又恰逢時宜地響起男人低沉的吩咐聲。
“...是。”
許巍只好放棄。
三爺吩咐的事素來講究效率,他也不敢怠慢,蛋炒飯,就讓它再待一晚,明日一早再過來收拾。
他心裏有疑,那看着就沒食慾的食物會出自誰之手,以三爺的脾性怎麼就沒發怒要求扔掉。
難道是季先生來過?
畢竟,能以親密‘同窗’之稱,還能事無鉅細呵護照顧三爺的,唯有京都曼城那位季先生。
但許巍覺得,季先生溫文爾雅,活得像個閒貴仙人,各方面皆全能,他最懂三爺,像這等粗糙到殘留蛋殼的殘次品應該不會出自他之手。
可除了他...陸公館就剩下,夫人?
很快,他就抹掉了這個念想。
不可能是夫人,三爺不會讓她進書房。
許巍走後,陸霆佑睨了一眼那書桌上的蛋炒飯,若有所思。
夜深,起風了。
鋪天蓋地的黑夜,殘雲攏着月,嘯風撫着葉,星星垂墜的光影灑了滿地,清清涼涼。
東南面的書房亮了一盞明燈,光影驚醒了落枕的飛蛾。
一個身影靜坐在書桌前,眼眸微垂着,額前柔軟的碎髮在眉下剪了一抹陰霾,給溫潤如玉的眼眸蒙了層淺淺的丹青色。
杏黃的落地燈柔了他的俊彥的面容,白皙的肌膚君子如蘭,雅人至深。靛藍色的居家服衣袖九分長,露出一小節白淨手腕,和那隻細膩光滑的手指。
窗外強風捲了一地的落葉,敲響了窗櫺發出聲響,然而屋內的人吶,那一雙漆黑如曜石的瞳眸,盯着那一盤已經冷乾的蛋炒飯,看得發癡發沉。
“棉棉。”
“是棉棉呀...”
“我的棉寶,你終於回來了。”
...
翌日收露的清晨,天高雲淡,風也停了。
虞念知昨晚失眠到半夜,起晚了半個鍾,整個人還有些倦。
上午十點有場她的戲,她簡單整理過後,就收到紀棠的短信,半個小時後來接她。
她回了信息下樓,正巧遇見從書房出來,一臉困惑的許巍。
見她來,禮貌至上的許巍主動讓道,將手裏的物件往身後藏了藏,“夫人,早上好。”
虞念知回,“你好。”
說完她往樓下走,經過時,餘光下意識瞥了一眼他身後,好像是空盤子之類的,有點像她昨晚送上來的那些。
昨晚的蛋炒飯,她下樓後也嚐了,就一口,吐了。
她想,陸霆佑吃了那一口讓她出去,是顧及她顏面,沒當着她面吐吧。
謝謝他。
樓下,陸霆佑端着咖啡從偏廳走出來,兩人視線正好對上,氣氛微凝。
男人面色有些不好,薄脣微微泛白,精神也偏頹靡,雖不如尋常威嚴肅然,但周身自帶的凜然之氣不減,深沉地不可忽視。
虞念知也是到了片場才得知,陸霆佑的胃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