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鹿江,親眼看到她動手傷人了,用的是你們胡家的拳法。”
秦北硯靠在牀頭,身子微微發顫,嗓音卑微到塵埃裏,“她還會催眠術,你知道的,我們當初那一羣人裏,誰會催眠術。
今天,我去了你開在烏山的那家咖啡館,她也在。”
“奈山半島?”
胡雪脫口而出,詫異不已地問他,“她也知道這個?”
若不是因爲這個,她想秦北硯不會這麼大反應。
奈山半島,是當年高中時代,秦北硯在奈山,爲他暗戀女孩,虞念知,調製的一杯極爲特別的咖啡。
咖啡的名字,是女孩電話裏取的。
他喜歡的女孩,是個天才型學霸,亦是他從第一眼就認定的秦太太。
約定的那個晚上,還有獅子座流星雨,很浪漫,秦北硯準備好了一切,他的女孩卻因爲實驗室出現故障,需要及時修復,沒出現。
他們後來通了電話。
本來,他是要回去找她的。
但萬萬沒想到,那個電話成了他們最後的通話。
秦北硯無聲的默認,令胡雪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如果虞念知回來了,那就意味着,當年的那個實驗沒有失敗,那背後的故事和猜想都是...對的。
胡雪越想越覺得難以置信。
她凝神,忽想起什麼,問道,“那七年前你說的,虞念知回來過,是真的了?”
大概七年前,秦北硯有一天忽然找到她,說自己見到了虞念知,只不過,那個時候的虞念知不是當初離開時的模樣,而是隻有十二歲。
那個時候,他還說,虞念知還帶回來一個比她大了幾歲的少年。
只不過,她壓根不信。
實驗室裏一下子消失五個夥伴,對他的打擊太大,他消沉了好幾年,整個人神志恍惚。
她只當他說的是胡話。
畢竟,作爲一個成熟的科研人員,她不太相信那幾個人還能順利回來。
“嗯。”
秦北硯頹靡地靠在牀上,眼神空洞。
“那個少年呢?”
胡雪思緒敏銳,挑了最重要的問。
若是幾年前她回來過,還帶回來一個少年,說明那個少年本身就不一般。
“少年得病,失憶了。”
想想還真是諷刺,秦北硯回想起虞念知和那個男人在一起的畫面,不忍自嘲冷笑。
到頭來,他秦北硯算個什麼東西。
她記得胡家拳法,她記得那杯沒喝過的咖啡,那是印在她記憶裏的東西向,卻偏偏,將他忘得一乾二淨。
可他秦北硯,還是弄丟了她。
看着他又是冷笑又是悲憫,眼眶猩紅,胡雪不打算再問下去,當年的事對他造成的傷害太大,還是先歇一會兒吧。
他窩在牀上一動未動。
胡雪給他蓋上被子,安撫道,“好好休息,這房子裏除了我和傭人,沒其他人,放心睡吧。”
*
離開烏山,虞念知想打包一份奈山半島,卻被婉拒了。
店內的咖啡,唯獨這一款不提供打包售賣。
老闆定的規矩。
虞念知只好作罷,這個味道的確很不錯,有種懷念的感覺。
她這人不念舊,但是這個咖啡,每每喝到都令她欲罷不能,好似在記憶中,有過刻苦銘心的某段時光,和這咖啡有關。
還有那個秦北硯,說不出什麼感覺,明明自己應該討厭他的纔對,卻怎麼也討厭不起來。
只是看到他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想揍他罷了。
和吳導的交談很愉快。
紀棠拿到了劇本,虞念知也說會回去好好看看。
分開時,紀棠又接到新的電話。
虞念知之前在鹿江拍的那部戲終於定檔了,而且巧合的是,定檔日期和她參與綜藝播報的日期,只相差兩天。
這對紀棠來說,無疑是天大的好消息。
影視作品和綜藝一起播出,對於一個上升期藝人來說,也很重要。
虞念知笑了一笑,倒也沒所謂。
她道別紀棠,看着時間,回了公寓。
休了一整天假期的陸霆佑,正在做飯,見她回來,出了廚房,給她遞拖鞋,拿包。
今晚喫西餐。
所以,餐桌上特地擺了一瓶葡萄酒。
“去換衣服,晚餐馬上就好。”
陸霆佑摟着她一個纏綿的溼吻過後,才鬆開她,“我等你。”
“好。”
虞念知低低一笑,換好了衣物出來,他已經將晚餐端上桌,還倒了兩杯酒。
“今晚也不回陸公館嗎?”虞念知喝之前,喊住了他,“喝酒開不了車。”
聞聲,男人俊彥的面容不由失笑,因爲在室內,他只穿了一件襯衫,微敞開,笑起來,領口下的胸肌若隱若現,魅惑得不行。
虞念知不明,“你笑什麼?”
男人一瞬不瞬看着她,目光似有火在灼燒,就連嗓音都低沉了幾分,“寶貝,你怎麼肯定,我喝了酒就開不了車。”
虞念知不由斂眉,若非親眼目睹,她又怎會想到,素來沉穩如玉石的陸霆佑,講起葷段子來,也不在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