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走後,秦北硯這才收起幽暗的眸,眼底有欣喜,喃喃自語,“原來,白楚也回來了……”
離開工廠,虞念知和白楚在老地方匯合。
兩人一同上了車,白楚開車,虞念知坐在副駕駛,有些心不在焉。
“白楚,我問你一個問題。”
她從車裏找來一瓶水,仰頭喝了大口,問道,“你自從來了這裏,有沒有覺得遇到的某些事,某些人,似曾相識。”
“嗯...”
白楚車速開得開,很快就穿過林子,回到了馬路,“這個嘛,有時也會有。”
他頓了頓回道,“這不是很正常,書裏的世界都是作者想出來的,作者又和我們生活在同一個時空,偶爾遇到一些熟悉的畫面,沒什麼好奇怪的。”
虞念知聞聲,略略點了點頭,也不知她認不認同。
她沒再問什麼,只是心裏一直想着秦北硯這個人,還有今晚的事。
雖什麼忙也沒幫上,但好歹歹徒被抓,岫煙也救出來了,算是皆大歡喜。
回到陸公館,虞念知從後院翻牆進入院內,再爬上了樓,一氣呵成。
等她沐浴完出來,陸霆佑還沒回來,睡意全無的她本想喫兩顆藥睡覺,但想着還有事,就把藥放了回去,從衣帽間的櫃子裏取出了自己的電腦。
在網上,她又全網搜了一遍有關秦北硯這個人的身世背景,和之前調查的一樣,乾乾淨淨,毫無其他異常。
夜深。
陸霆佑撤走了直升飛機,手下的人將整個工廠搜了幾遍,也沒找到陸岫煙的影子。
許巍懷疑是秦北硯,故走到三爺身邊,“岫煙小姐會不會……”
“嗯。”
陸霆佑擺手,讓他不要再繼續說下去,只道,“讓隊伍撤退。”
“那岫煙小姐……”
“人在他手裏,讓二哥自己救去,我累了。”男人沉了聲,語氣帶着幾分薄怒。
許巍聞聲,似乎猜到了什麼,當即閉了嘴。
這哪是三爺累了,分明就是情敵兩相見,三爺心裏有氣,不想搭理。
見樓下的人要走,秦北硯也走了下來,主動道別,“三爺,別忘了替我向小乖問好,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此話一出,猶如大火燎原,瞬間點燃了本就不悅的陸霆佑,他體內的暴躁因子迸發而出,猩紅了眸,素來穩重剋制的男人倏然轉身,疾步向前,兇狠揪住了秦北硯身前的衣領,將他拉近,四目相對,
這下,雙方勢力爆燃,下屬們扣動扳機爭鋒相對,氣氛霎時緊張到令人窒息。
陸霆佑額間的青筋暴露,上次在宴會的火焰加上這一次的,一起算清了!!!
他瞪着秦北硯,字字諷刺警告,“小五爺這是什麼怪癖,總惦記着別人家的老婆?我警告你,離她遠一點。”
“哼~”
秦北硯陰柔的面容狡黠,冷冷勾脣的模樣像極了來自地獄的吸血王子,和沉穩健碩的陸霆佑相比較,前者是冰,後者是火。
他微微一笑,冷諷之意不減,“到底是誰惦記誰家的,我看你還沒搞清楚。”
秦北硯挺直了身板,甩開拽着自己的男人,轉眼又恢復了一貫的風流倜儻作風,拍了拍被擰皺了的衣領,“再會了,陸三爺。”
走出了幾步,他忽想起什麼,又補充了一句,“忘了提醒你,你那小侄女此刻應該已經到家了。
不用謝我,我的禮你還不起。”
最後幾個字,他說得很輕,一雙妖冶陰柔的眸子望着漆黑的遠夜,那張驚豔的面容邪肆又陰冷,令人分不清,到底哪一張面容纔是真的他。
許巍想攔人,卻被陸霆佑擺手制止,男人眼底陰翳,什麼也沒交代,只吩咐,“撤退。”
秦北硯。
陸霆佑深深凝着那身影,記憶裏,他對這個人壓根沒什麼特別印象,除了他在南洋那一帶叱吒風雲的身份背景,其他並不瞭解,也沒興趣瞭解。
“許巍,將秦北硯的資料,事無鉅細調查給我。”
回去的路上,男人心思煩躁得緊。
倒不是因爲怕秦北硯殺他這種鬼話,他只擔心,這個人會不會和另一人格有瓜葛。
如果有,那就是大麻煩。
回到陸公館,夜已深。
男人在二樓到三樓的樓梯間躑躅了一會兒,看了一眼時間,太晚了,他終究還是回了自己臥房沐浴更衣。
然而,躺在牀上,他卻無法入眠。
閉上眼睛,繁雜的思緒就閃現在腦海,纏着他心煩意燥。再加上習慣了身邊有個人,這會兒空空的,哪哪都不舒服。
輾轉反側之後,他從牀上爬起,下牀,出臥房門,上三樓。
此時的虞念知已經睡下,但她睡意很淺,門口一丁點響動,她就睜開了眼睛。
開燈,就看到推開門進來的陸霆佑。
男人也是有點失措,他皺眉有點慚愧,“抱歉,吵醒你了?”
虞念知搖頭,“沒。”
她本來還擔心,他和秦北硯兩人會不會打起來。
畢竟,一山難容二虎。
男人展眉,這才放下心來,走到牀邊坐下,俯身而下圈住虞念知的腰,纏着她,整個腦袋順勢埋在她懷裏,嗓音因爲衣物的遮擋,朦朧沙啞了幾分,像個受了驚的孩童,
“老婆,我好累,給我抱一會兒。”
回來的路上,他想了很多很多。
從秦北硯對虞念知的態度來看,他對她絕非只是單純的粉絲追捧,若秦北硯再認識另一人格。
那意味着,他纔是那個局外人。
“抱一下,就抱一會兒...”
他低低地呢喃着這一句話,手臂將抱着的人圈得緊了又緊,生怕下一秒他的老婆就不再屬於她了似的。
陸霆佑獨佔鰲頭多年,除了母親離開那一次,從來沒像現在這樣,害怕失去自己的心尖人。
然後,當晚的半夜,陸霆佑發病了。
39.2度,高燒。
他燒的糊塗,卻始終抓着虞念知的手,不肯鬆開。
“別走,別離開我,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