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北硯的手指收緊,用了狠力,但阿佑也僅僅是皺了眉頭,絲毫沒把他的威脅當一回事。
幽深的眸透着病態的陰冷狠戾,他擒住秦北硯的手腕,手指發力,“我倒是很好奇,你怎麼知道棉棉喫安眠藥的?”
他咧着嘴,脣角勾着一抹邪肆無忌的笑,“秦北硯,你口口聲聲說你在乎她,那你又知,她爲何要靠吃藥才能睡覺?”
陸霆佑的嗓音也陰沉了下來,瞪向他,一字一頓,“要不是你們當初弄什麼研究,她又怎會被帶離這個世界,受那麼多的折磨。”
察覺到秦北硯臉色的變化,阿佑的神色越發的輕蔑,“不過,我還是得感謝你,要不是你們,我又怎會遇到她,讓她成爲我的妻子。”
“你放肆!”
秦北硯額間青筋暴露,在被聽到最後一絲挑釁的時候,手指早已握拳,一拳揮在阿佑的臉頰上。
這一拳,他用盡了全力。
就連自己的西裝外套都被扯動,衣襬有一絲絲凌亂。
打得阿佑整個腦袋都偏向了一邊,還在偏廳裏忙碌的徐伯見狀,趕緊扔下手裏的活趕過來,“三爺!”
但,阿佑也只是擺手,讓他別管。
自己抽動了一下發疼的臉頰,伸出手背拭掉嘴角溢出的血漬,反而陰着眸冷笑,徐徐說道,“打吧,我知道你心裏有氣。”
說完,他甩開了秦北硯的禁錮,看向動了怒的男人,不怒反笑,“想要安眠藥?”
給你就是了。
他轉身上樓之前,囑咐徐伯端茶過來,招呼好秦五爺,自己則去虞念知的臥房,拿了那瓶安眠藥。
下樓來時,秦北硯還站在原地,周身的戾氣很重。
見到他手裏的東西,面容更是又難看了幾分。
“這個就是我夫人經常會喫的藥,你要想就拿去。”阿佑將藥扔給他,站在最後一層階梯處,居高臨下道,“秦北硯,無論你爲她做再多,你和她都回不去了。
還是早點,死了這條心吧。”
秦北硯接住藥瓶,狠狠剮了他一眼,“我的事情,用不着你來管。”
說完,他頭也沒回,轉身離開。
秦北硯坐上車,回首看了一眼那一棟建築,將手中的藥瓶握得死死的。
回不去……
用不着別人來說,他比任何人都知道。
他秦北硯和虞念知之間,永遠都沒可能回到過去。
*
虞念知回到陸公館的時候,已是下午。
紀棠送她回來的。
今天的交流效果極好,過些日子,青梅就有新的劇要挑選角色,到時候,回考慮請她。
徐伯去接小石頭放學了,家裏沒什麼人,虞念知進屋,只看到在偏廳的陸霆佑。
這還是第一次見阿佑在偏廳做事情。
虞念知走過去,無意間聞到一股很濃的香氣,她腳步微頓,不由得皺了眉。
這個味道,好熟悉……
之前在哪裏有聞到過。
她一時沒想起來,就見陸霆佑已經轉過身來,見是她,笑得溫潤,“念念,你快來聞聞,這個味道你喜歡嗎?”
“你這是在做什麼?”
虞念知掃了一眼桌上的手工工具,那股奇香就是從他面前的瓶子裏傳出來的,看起來,更像是他在制香。
“家裏的薰香我不太喜歡,所以閒着沒事,就自己做了。”
製作薰香?
虞念知倒是沒想到,阿佑還會這個手藝。
“等晾曬好了,我們就把這個放在陸公館的每個角落,整個房間都有這種淡淡的薰香。”
阿佑笑着看她的表情。
虞念知恍惚了一下,還是點了頭,“……嗯。”
本來,這個味道她也很喜歡,但不知爲何,聽到阿佑說要放在陸公館的每個角落時,她隱隱有點失落。
不知道爲何……
但,這種失落感涌上心頭的那一瞬間,她心裏想到的卻是另一人格。
一旦換上了這個味道。
以後,這個房子,就再也不會有他的味道存在了,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