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麥裏傳來女人膽怯的狐疑聲,但阿佑根本不想聽她多言,“就三個月,如果做不到,就換一批研究者。”
語氣冷厲,透着毋庸置疑的威懾。
“……好的,我這就去轉告給周先生……”
關掉了耳麥,阿佑又抿了一口紅酒,他重新拿出手機,點開相冊,放大虞念知發給他的照片。
“念念。”
“念念……”
他抱着手機,視若珍寶,在光線昏暗的房間內,獨自觀賞照片裏的女人。
“念念,很快我們就能永永遠遠在一起了……在那裏,沒有任何人可以打擾到我們,也不會有人欺負你,念念,等着我。”
*
喬一笙請了半天的假,沒在家休息,而是去了京大的教授別墅區。
停車,下去摁門鈴。
過了一會兒,鬱瑾年開門,見是她,主動讓出了門口的位置,請她進屋,
隨後進入偏廳,煮咖啡時淡淡說道,“來之前沒聽你說,如果我在上課,你就要跑空了。”
“我記得你的課程表,現在又是上半學期,你沒那麼忙,下午有課,所以沒課的上午,你應該在這裏。”
喬一笙說得在理,她目光掃了一眼整個客廳,最終落到了窗臺前的那一盆茶花上,她眼前一亮。
勾脣淺笑,“你以前不養植物,茶花清淡,你整個屋子都有它的味道,看來養了有一段時間了。”
“嗯。”
鬱瑾年沒有避諱,坦然自若,“一個學生送的,就養着了。”
哦~
喬一笙有點難以置信。
鬱瑾年秉性如禪,這和他的素養有關,他又獨居慣了,清心寡慾,這些年,除了念念送的禮物,他人的一概不收,包括她。
她很好奇,這個學生是男是女。
如果是女孩,那就好了。
想到此處,她眉梢微動,想起上一次大半夜,他找她幫忙那次,他帶回這裏的,就是一個女孩。
喬一笙不由有點期待,會是她嗎?
“在想什麼?”
鬱瑾年走進來,就見她對着盆栽的方向笑,淡淡問了一句。
“沒什麼。”喬一笙嗅着濃濃的咖啡香,從他手裏接過剛煮好的咖啡,“我只是很好奇,如果你對女孩心動,會是什麼樣子。”
“……”
鬱瑾年走向沙發的身子,微頓了一下,又恢復如常,垂眸,閒淡道,“你什麼時候也學白楚那一副秉性,關心起這些天方夜譚的俗事來。”
“念念這個情感大條的都找到了真愛,何嘗你這百年鐵樹不能開花。”
喬一笙難得有興致打趣,坐到他對面的沙發,又補了一句,“這裏是書中世界,一切皆有可能。”
說完,她喝了一口咖啡,不由皺眉。
奶和糖都加少了,太苦。
“是嗎?”
鬱瑾年淡淡地迴應了一句,沒再說話。
良久,他放下手中的報紙,修長的細指摸到了手腕的佛珠,將它套在手指上,一顆一顆轉動,沉靜如潭的眸凝向喬一笙,“一笙,你過來找我有什麼事?”
若非有事,喬一笙不會來,更不會盤起了頭髮而來。
咖啡加了糖,稍作攪拌,整個味道就好多了,喬一笙喝了一口,是滿意。
*
進組之後,虞念知專心投入到了拍攝中。
自從記憶回來,如今,她早已不再把這個世界當作是一本書。
雖然還有很多的困惑,當年她和大家進入了時空裂縫,到的另外一個世界,在那裏認識了姑姑。
按照常理來說,她過去已經成年,怎麼還會有小時候的記憶,而且是真真實實發生過的記憶。
難不成,她到了那個世界之後,還變小成了孩童,再慢慢成長了不成?
除了這些,她還要找個時間問清楚,大哥二哥還有三姐,白楚,他們現在有沒有恢復記憶。
如果大家都像她一樣,在前段時間流星雨來臨時,頭暈到恢復一些記憶,那和他們溝通起來應該會簡單很多。
再者,他們如果恢復記憶,那應該都認識阿佑吧。
……
諸如此類的困惑還有很多,虞念知想着等拍攝完,找個機會先問問秦北硯。
她算了一下時間,有一段時間沒有見過秦北硯了,以前陰魂不散的人,最近倒是很少見到他了。
的確,秦北硯近來,是挺鬱悶的。
因爲離開南洋太長時間,他家裏人已經派人找到京都來了。
當胡雪打着哈欠推開自家門,就看到秦北硯一身狼狽靠在院門口。
“大半夜的,你闖我家來幹嘛?”胡雪有起牀氣,脾氣有點差。
哪知,她話音剛落,秦北硯就不把自己當外人徑直進了屋,脫鞋,“我銀行賬戶全部被老頭子凍結了,剛剛和我大姑吵了一架,如今無家可歸,到你家借住幾天。”
胡雪結舌,“……”
她抓了抓頭髮,睡意清醒了大半,“你好端端的,和家裏人吵什麼?”
“老頭子罵我不務正業,整天只知道泡女人,就凍結了我的資金鍊。”
秦北硯走進客廳,找了個沙發就躺下,“我大姑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瞭解,找了個女人就來給我牽紅線,煩人。”
“你這些年不是早就不花家裏錢了,他們凍結你銀行賬戶,你還怕沒錢用?”
胡雪這幾年和秦北硯聯繫得少,但是關於他的事情,她全部都知道。
事無鉅細。
就連他玩女人的那些事,她也知道。
什麼玩女人,他心裏只有那一抹白月光,這些年連女人都沒碰,所謂的玩,不過是做給秦家家族人看的。
秦北硯看起來像個花花公子,明面上不務正業,實則這些年沒少努力,攻讀醫學,也不忘金融學,還雙雙拿了學位證,商業領域更不用說,一直在開闢江山,積累財富。
只是,秦家那些親戚居心叵測,各個心眼極壞,秦北硯這才轉爲暗地裏進行。
在她眼中,南洋秦家的商業帝國,唯有秦北硯最有資格繼承。
“一下子拿錢出來繼續享受,豈不引起他們懷疑。”
秦北硯抓了一個抱枕,抱進懷裏,“我先做做樣子,接下來這個月,你家的沙發,我承包了。”
胡雪無話可說,隨他的便,但有一點,“我家沙發不能白睡,錢一分不少記得給我。”
“嗯……”
秦北硯打了個哈欠,“先記賬上,到時我一次性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