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你叫阿佑？”
氣勢凌人的小女孩，一雙明亮的眸子打量着眼前的男孩，“看你弱不禁風的，連蟑螂都怕，以後就跟着我，我保護你。”
瘦弱的少年聞聲，淚汪汪的眼睛看着她，溼漉漉的臉頰露出了一絲溫暖，他懂事地點頭，乖巧得不行，“嗯嗯。”
眼睛一下一下地眨時，長睫顫動，眼眶裏積滿的淚水又落了兩滴出來，順着臉頰，一直流到了脖頸，本來就白淨的肌膚，配上他精緻的臉蛋，越發惹得人心疼。
虞念知沒忍住，伸手捏了捏他的臉頰，儘管，他比她更還高出半個腦袋。
她吃了人家豆腐，稱讚，“小臉蛋嫩嫩的，真好捏。”
少年本來不喜人碰他，更別說他敏感的臉蛋。
但只要是她，就沒關係。
他心裏甚至還想着，若是她想摸，那就給她摸一輩子。
那天，兩小無猜，懵懵懂懂，但是約定，就像是烙印一般，刻在了兩人的心裏。
虞念知恍然，曾幾何時，她的小可愛長大了，還變成了她不認識的模樣了。
她的聲音不大，但阿佑聽到了。
他身子如雷霆大怔，握着刀子的手更是僵了一下，被陰冷戾氣籠罩的眼眸，瞬間就失了那一股子冷，慌了神，一臉無措。
“叮——”
隨着一聲清脆的落地聲敲進虞念知的耳朵，擊進她的心尖，她清晰地看到了他的刀子掉在了地上。
“棉棉。”
阿佑慌亂地收回了手，站在原地，手足無措，低低地問了一聲，“你怎麼來了？”
是那一盒子的水果，點醒了她。
虞念知掃了一眼半死不活的張明興，目光又重新落到一旁的阿佑身上，她瞳眸微顫，看着他，“一直以來，都是你對不對？”
他說，他是在喫那一份冷硬燒焦了的蛋炒飯起，就醒來了。
出手替她解圍的人，是他；那個在雪夜救她，脫了外套給她捂腳的也是他；還有——
羅問出事那天，在醫院見到的那個身影，也是他。
年少時，她不顧反對，一直保護他，如今成年，是時候換他來守護她一生，即便爲了她，手刃天下人，他也義無反顧。
“棉棉……你聽我說……”
他步履有點急促，亦有點不穩的慌，朝着她走來，明明隔着只有幾米的距離，卻像是踏破了千山萬水，依舊遙不可及，棉棉眼裏的冷……令他徹底慌了神，紅了眸。
虞念知走上來臺階，在隔着一米不到的距離，他頓了足，不是不能走，只是他害怕。
這樣的自己，棉棉一定很討厭，他怕她生氣了，更怕她不要他了。
虞念知動了動脣，心裏亂成一團卻不知說什麼。
她的確很亂，亂的不是沒法接受這樣的阿佑，只是很亂，原來，自己從始至終都過於自我，沒有好好去了解真正的阿佑。
而他，卻在背後，默默做了這麼多。
“棉棉，你能說說話嗎？我怕……”
低低的嗓音，己不可聞，是在懇求。
虞念知將他的不安全部收盡眼底，深深地看着他的眼睛，吸了一口氣，“他明天還有戲要拍，你若是打傷了他的臉，劇組的進度又得推遲。”
談不上是埋怨，但絕對沒有生氣的意思，更像是責備他的做法，考慮不周。
阿佑雙眸愣了一下，就像是斷了線，一時沒連上同一個頻道，“棉棉……？”
話沒問完，虞念知朝着他張開雙臂，撲進了他的懷裏，給了他一個暖暖的擁抱，“謝謝你，阿佑。”
他的確做得不對。
不該傷人，不該打架，不該動刀子，更至於，他一直都有病，包括另一個人格，通通都有病，還過於偏執，
可那又如何？
他從來都是她最愛的那個人呀，不管他變成了什麼樣，只要是他，他做的一切，他的全部，她好似都可以理解和包容，
這就是他呀。
“下次別這樣了。”虞念知感受到懷裏人，微微顫抖的身子，她輕輕拍了拍他的背，閉上眼睛，嗅着他身上獨有的味道，“至少，你該叫上我一起。”
“我們說好的，我纔是老大，你該由我來保護。”
“棉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