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連衡帶着夏梔過來圈禁夏杉的病房時,一進門,夏梔便看到臉色蒼白,頭髮散亂,雙手被捆綁在牀尾鐵欄上,因爲掙扎的厲害,手腕處已經摩擦出來血絲,像是瘋子一樣的妹妹。

    夏杉聽到聲音,擡起頭看向門口。

    當瞧見來人是已經醒來的夏梔,她蒼白的脣,抖動着。

    下一秒,像是瘋子一樣嘶聲咆哮。

    “夏梔,你沒死,你他媽居然沒死,該死,你怎麼會沒死?你應該下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說着,夏杉瘋狂的掙扎,試圖站起身去扭打夏梔。

    只是她的手腕被束縛在牀尾,她費力的掙扎,發瘋一樣的大喊,只是惹得病牀被扯得直響。

    而她自己的手腕,早已在大力的掙扎下,磨破出血,上面斑駁殘破一片。

    夏梔看夏杉這個樣子,眉頭攏起,但下一秒,她便斂住這份不該有的心疼和憐惜。

    “我沒死,你應該慶幸不是嗎?”

    “……”

    “否則你以爲,你能獨善其身嗎?”

    殺人致死和未遂,是兩種不同的概念,所承受的法律責任也不盡然。

    夏梔沒死,夏杉也就受十幾年的牢獄之災,她還年輕,出來也不過就三十幾歲。

    但是倘若夏梔死了,她受到的會是挨槍子的懲罰。

    算來,她這會兒應該感到慶幸,而非繼續說惡毒的話,逞逞口舌之能。

    夏杉反應過來夏梔的話是什麼意思,她微怔了兩秒。

    但是下一秒,她便繼續撒潑。

    好像,夏梔沒有死,給了她可以繼續胡鬧的本事兒。

    再者,她本來就要受到法律的宣判,又怎麼會怕現在鬧一鬧,多判她幾個月。

    “夏梔,我慶幸個p,你死了,我纔會快活,你現在活過來纔是我的死期!該死,你怎麼不和你肚子的肉疙瘩一起死掉,我現在看到你就覺得噁心,想吐!你真是和蟑螂一樣爛,怎麼打也打不死的爛貨。”

    夏杉罵罵咧咧,夏梔並沒有聲音亦或者動怒。

    因爲不值得的人生氣,發火,纔是對自己最大的懲罰。

    夏杉還在繼續怒罵,可能她真的是恨極了夏梔,嘴角都因爲死命的怒罵扯開,有殷紅的血順着脣紋蔓延。

    許是太久沒有喝水,夏杉最後罵累了,不住蠕動喉嚨,吞嚥唾液。

    只是口太乾,霍懷琛還說不許給她喝水喫東西,她整個人都如摧枯拉巧般,好像下一秒就會成爲一道再也沒有生氣的死屍。

    夏梔看着夏杉這個模樣,只覺得是造孽,是夏家的不幸。

    現在,她已經不祈求夏杉還能有點良知,只希望她還有一點兒人性。

    一點兒身爲女兒對父親敬重的人性。

    沒有用連衡推自己,夏梔看夏杉奄奄一息,不住大口大口的喘氣,她推着輪椅走上前,在離夏杉傷害不到自己的地方停下。

    夏梔走近,夏杉擡起頭的時候,一雙眼睛像是看死敵一樣,憤憤不平的瞪着她。

    如果眼神可以殺人,夏梔這會兒早已是被夏杉的目光看的千瘡百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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