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被一頓罵,頓時不在言語,只不過,臉上的愁容還是顯而易見。
然而胡增福自己更爲頭大,這件事,說起來,簡直是讓他自己都無法相信。
本來,按照設定好的劇本,什麼事都不會有,但就是偏偏因爲,自己的一個小失誤,竟然出錯了,然後引發瞭如此軒然大波。
這件事到如此局面,他負有直接的責任,坐牢那都是輕的。
真的擺不平的話,身後的那位恐怖存在,不活剮了他纔算怪。
胡增福狠狠的,扇了自己自己兩耳光,要不是自己貪心,怎麼會有今天的局面。
而這件事的內幕,也只有他一個人知道。
即開型彩票中,特等獎寶馬車,可以說只是個擺設。
只要有人中了頭等獎,在上臺抽取寶馬車的時候,那時候,三個他的託,也就上場了。
原來,他早就把以前,用過的一等獎的草花A,交給了三個人他早就找好的拖。
也就是說,原本四個一等獎,一個特等獎,也就只有一個一等獎,外人可以抽中。
畢竟,全部不中,這也說不過去。
不過,寶馬車就絕不會讓他抽中了。
因爲他會把裝有,寶馬兩個字楊的那封信封,讓他的其中一個託抽中,這樣一來,其他人就抽不中。
所以,他的寶馬車,就可以循環利用,減少成本,大肆斂財。
但是他又是怎麼知道,那封信裝有寶馬字樣呢。
雖然這四份信封,都是經過公證處密封的,但是卻由他保管。
他在強光之下,照射信封,便輕易的找到了其中這個信封。
而且信封是有編號的,只要告訴託信封編號,就可以萬無一失,保住寶馬車,循環利用。
這種彩票,每月舉辦一次,銷售額都是幾千萬,在他的操作下,只需要花費出去一半費用,每次要淨賺兩三千萬,一年下來,收入極爲可觀。
但是好死不死,這次他一時糊塗,記錯了信封編號。
然後,他的託就拿錯了信封,更該死的是,這個劉小亮,就在四分之一的機會中,抽中了寶馬車的信封。
當時他就愣住了,不過,既然已經發生了,他也只能認倒黴,照樣頒獎,準備按程序給劉小亮獎品。
但是到了晚上,鬱鬱不平的他,在複查彩票,準備送到體彩中心的時候,竟然發現一張草花A,居然是塗改過的,而且相當真實,當時都騙過了他的眼睛。
本來他就心有不甘,現在居然出現了假彩票,他的損失更大不說,更讓他找到了藉口,而且這張彩票,並沒有留下手印和簽字。
他想來想去,便向趙青說明,劉小亮的彩票系僞造,並且證據確鑿。
這樣一來,直接省了八十萬,豈不是美滋滋。
然而事情發展到這一地步,鬧的太大了,體彩中心幾次責問他,他都硬抗了過去。
憑着他們的關係,胡增福確定不會有事,但是現在警方一插手,他立馬就慫了。
就算能證明劉小亮的彩票是僞造,但是他找託的事情,肯定瞞不住了,這可該怎麼辦,他一下就慌了神了。
更要命的是,他只是一個打工者,他背後有真正的老闆,實力恐怖。
這件事已經在全國傳播開來,要是捂不住窟窿,他就真的該死了。
他身後的那位,可是一個冷血機器,負責着全國的多個經營項目,只是斂財,但凡出了差錯的,沒有一個能好死。
而且據他們內部傳言,這位冷血的存在,也只是馬前卒,在他身後,還有更恐怖的存在。
可是他連這個馬前卒都惹不起,更別說他身後那位了。
他已經徹底慌了。
就在他焦急的踱步,思考着對策的時候,忽然響起了敲門聲。
“誰?”胡增福神經質般的問道。
胡增福一聽,頓感大事不妙,但是不開門,那是不可能的,被堵在這裏,他還能跑到哪去。
稍一思考,他還是開了門,只見三位制服站在外面,其中一個領隊的,身材高大,臉色嚴峻。
“我是西京市刑事科範寶玉,前來問你幾個問題,請配合調查。”
“配合,配合。”胡增福一邊笑着,一邊請三人入內,在客廳坐下。
做好之後,範寶玉問道:“這次即開型彩票,造假的那張彩票,是真的造假了嗎?”
“絕對真實,收到彩票之後,我發現不對,立刻叫來了公證處的人員,讓他們監督,並封存,然後送到了體彩中心,絕無虛假。”胡增福說道。
範寶玉沉思了片刻,繼續問道:“那天一等獎的彩票,一共有幾張?”
“一等獎有四個,也就是四張。”
“開獎開出了幾張?”
“開出了四張,其中一張系僞造。”胡增福說道。
範寶玉皺眉道:“你確定就是劉小亮那張是僞造?”
“我確定,您可以調查嘛。”胡增福說道。
範寶玉又問道:“其他三名中獎人都是誰,他們的信息告訴我。”
胡增福拿出一張中獎名單,遞給了範寶玉。
範寶玉看了一眼,說道:“我們會繼續調查,今天先到這,你現在被限制離境,也不許離開西京市,隨時等候配合我們的調查。”
“一定一定。”胡增福連連點頭。
隨後,範寶玉起身,帶着手下離去。
範寶玉走後,胡增福這才滿頭大汗,一下虛脫在沙發上。
“大哥,這下怎麼辦?”手下在一旁驚慌的問道。
胡增福一咬牙,說道:“怎麼辦,跑啊,難不成等着坐牢,坐牢那都是小事,性命纔是根本,我們走。”
胡增福知道,這件事根本經不起調查,那三個託,一經調查,立刻就會露餡,光是這事,就夠他判的了。
更何況,劉小亮的事情,更加離譜,這裏面的黑幕,還牽扯到趙青,要不然他能拿上代理權。
這不出事大家你好我好,但一出事,胡增福知道,所有的罪名,都會推到他的頭上,他就是替罪羊,所有人都會讓他死,跑,纔是他唯一的出路和生機。
這幾年,他雖然只是個打工者,但是也積攢了幾百萬的積蓄,跑到一個荒無人煙的地方去,斷絕一切聯繫,做點小生意,要是運氣好,還能夠活下去。
……
範寶玉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對手下說道:“立刻聯繫其餘三個中獎人,在派人去體彩中心,要回一等獎和特等獎的彩票,驗證上面的指紋,以及他們當時留下的指紋和簽名。”
“是。”
看兩名手下領命,分頭行事,剩下他獨自在辦公室思考。
他是一名老刑偵了,也是剛提升來,而且這件事鬧的沸沸揚揚,段廳長親自吩咐,一定要差個水落石出,給大衆一個交代,他必須儘快的完成任務,給領導,給民衆交代清楚。
不多時,一名手下進來彙報。
“科長,聯繫了其他三名領獎人,兩個留的是空號,打不通,其中一個身份證號還差一位數,明顯是假的,只有一個叫劉懷宇的聯繫上了,是寶峯市人,他說就是自己抽中的一等獎,還等着領獎呢。”
“有貓膩。”
一聽這話,作爲老刑偵的範寶玉,幾乎可以確定,這件事的性質了。
“立刻前去拘傳劉懷宇,把他帶回來,同時把胡增福也帶回來,他們都有嫌疑。”範寶玉說道。
手下點點頭,立刻出去辦事了。
寶峯市離西京市有一百多公里,還是要費些時間的。
這時他有點後悔,沒有當場扣下胡增福。
可是當時也沒有什麼證據,只是初步調查,料想他也不敢離開,應該問題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