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他的眼鏡不見了,身上還多了一把長弓。
這把長弓兩側,是兩個猙獰的鬼頭,口中吐出一根透明的弓弦。
弓背上,銘刻着形形色色的惡鬼,一個個還在蠕動,彷彿活的一般,詭異至極。
但在唐巴卡拉眼中,他只看到陸銘一人。
他鼓起勇氣,閃動翅膀獻媚道:“偉大的主人,您終於出來了,爲了守護您,您的唐巴卡拉,可是已經三天三夜沒有閤眼了啊。”
陸銘呵呵一笑,道:“給我射他。”
唐巴卡拉一愣,不知道主人這是什麼意思。
然而此時,他看不到那個透明身影,面無表情的拉開弓弦,也不見有箭矢,朝着唐巴卡拉直接射出一箭。
唐巴卡拉什麼也沒有看見,但是他立刻感到了無比危險的氣息。
驚駭之中的唐巴卡拉,一邊狂吼,一邊用出熔岩鎧甲,在爆發出所有力量,閃動翅膀,朝着遠方飛去。
砰的一聲。
逃跑的唐巴卡拉從空中掉落,肚子上多出了一個拳頭大的傷口。
這個傷口燃燒着黑色的火焰,任憑唐巴卡拉用盡所有的力量,依舊無法撲滅,痛的在地上不住的打滾哀嚎。
陸銘滿意的點點頭。
唐巴卡拉怎麼說也是一頭亞龍,個體實力,已經在聖域之上,抗性更是比人類聖域要強上很多。
但就是他,也被一箭重傷,在這不死不滅的黑色火焰下,沒有有效的治療,也只有死路一條。
陸銘上前,一揚手,大量的生命之力,直接灌注在唐巴卡拉的傷口上。
綠色光芒和黑色火焰,經過一番糾纏較量,還是被陸銘似乎沒有止境的綠色力量,給壓制了下去,逐漸熄滅,而唐巴卡拉的傷勢,也開始快速復原。
唐巴卡拉終於不再哀嚎,但還是喘息不止。
剛纔那突如其來的攻擊,讓他剎那間感覺到了強烈的死亡氣息,他甚至懷疑,自己馬上就要死了。
不過還好,他活了下來。
傷口在陸銘的全力治療,已經完全癒合,但是陸銘並沒有停下,還在不斷的在他體內,灌注進生命之力。
足足十幾分鍾後,陸銘這才停下。
唐巴卡拉一咕嚕爬起來,他一臉興奮,因爲現在,體驗到自己從來沒有體驗過的活潑生機,好像一下年輕了一百歲。
“主人,您真是太厲害了,您是怎麼做到的呢,我甚至感覺自己回到了童年啊。”唐巴卡拉完全忘記了,剛纔那恐怖的死亡感覺,沉浸在了興奮活力之中。
陸銘一笑道:“這是對你剛纔的一點補償,讓你增強了一點生命力而已。”
“原來如此,不愧是偉大的主人啊,您堪稱神明一樣的存在。”唐巴卡拉立刻就是一頓馬屁,順便鄙視了遠處的赤焰蛇一眼,那個榆木腦袋,就沒有這樣的待遇。
“好了,老實呆着吧,我還有事。”說完,陸銘撕開一個空間裂縫,消失不見。
……
阿里地區,克拉村。
陸銘默默的站在遠處一處山頭,看着哪裏一所破舊的建築。
十幾名學生,一個年輕男人,兩個老人。
年輕男子正在教孩子們打籃球。
男子衣着破爛,蓬頭垢面,臉上已經凍出了高原紅。
不過看着孩子們玩的高興,他的臉上也洋溢着笑容,這笑容一看,就是發自內心深處,純真的和那些孩子一樣。
半個小時後,老太婆喊了一聲喫飯。
男子收起籃球,帶着孩子們走進破敗的房子,不多時,他們每人端着一大碗飯,走出來,迎着陽光,一排排的蹲在牆根,開始大吃了起來。
飯很簡單,是白米飯,炒的不知名的野菜,不過難得的是,裏面居然還有肉絲。
十幾分鍾,午飯結束,大家回到房間放下碗筷,來到外面,嬉戲了十幾分鍾,然後在男子的催促下,走進了教室,片刻後,響起了一片朗讀聲。
“他就是光,還真是讓人意外啊。”陸銘感嘆的說道。
沉默了良久,他好像自言自語般,說道。
“我在你的靈魂中,發現了很多信息,原本我打算,讓你保持清醒完整的靈魂,但永世被禁錮,並且永遠只會執行我的命令。讓你在痛苦掙扎中,度過無盡的歲月。不過,在發現一些靈魂記憶後,我改變了主意,抹去了你所有的意識,只剩下一副空殼,留在這裏,保護那個男人的安全,這就是我給你的第一個命令,在你接到我的第二個命令之前,你只需要執行這個命令。”
在他身側,漂浮的透明體,用只有陸銘能聽到的聲音說道:“是,我的主人。”
陸銘再次長嘆一聲,說道:“以後,就叫你‘虛’吧,記住,這就是你的名字。”
“虛,我記住了主人。”
陸銘最後一眼,看了看教室中的男子,撕開空間裂縫,消失不見。
而那個透明身影,開始緩緩飄向教室,並漂浮在了他的身邊。
……
天人居。
自從秦嵐受傷,已經過去十三天了,她依舊還沒有出來。
大家都很擔心,每天都要來看一看。
但是人們現在似乎,更加擔心起雲可天了。
這段時間,他基本不喫飯,只是坐在那裏,死死的盯住湖面,晝夜不息,似乎從來沒有閤眼。
但是誰勸都沒有用,他什麼也不說,也不回答任何問題,搞的大家都束手無策。
陸銘站在琅琊亭,看着一旁雙眼充滿血絲的雲可天,眉頭緊皺。
他也勸過了,但是雲可天連他的話都不聽,陸銘開始考慮,是不是動用強制手段,讓他好好休息休息,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但就在這時,陸銘忽然看向湖面,只見湖水開始沸騰,翻滾了起來。
雲可天原本無神的雙眼,立刻充滿了精神,猛的站立起來緊握雙拳,盯着湖面。
轟~
一道身影從湖底破水而出,一躍而上,隨後一個翻身,落在了琅琊亭中。
“媽的,老孃沒有死,哈哈哈哈。”隨着一陣張狂的笑聲,秦嵐站在了陸銘面前。
陸銘微微一笑,雖然他知道,秦嵐恢復,只是遲早的事情,但是看到她安然無恙的歸來,他還是由衷的欣喜。
雲可天一臉激動,跑上前來,磕磕巴巴的說道:“嵐姐,你沒事了。”
“老孃能有什麼事。”秦嵐大大咧咧的說道。
雲可天長處一口氣,連連點頭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此時南湖的響動,驚動了不少人,林霄、蘇紅蓮、周先賢等人,先後趕了過來,看到秦嵐安然無恙,衆人皆是大喜,連連道賀。
秦嵐笑着,一一感謝着大家的關心,衆人一片歡聲笑語,所有人終於放下心頭一件大事。
但就在衆人剛沉浸在,好友復生的喜悅中時,原本一臉高興的秦嵐,臉色突變,痛苦的捂住自己的腦袋,大叫着蹲了下去,不住的搖頭。
“怎麼回事?”衆人頓時又慌了神,緊張的看向了陸銘。
陸銘也是臉色一變,一伸手,大量的生命之力,注入進秦嵐的身體。
但這似乎作用不大,秦嵐依舊一臉痛苦,只差在地上打滾了。
陸銘的臉色,逐漸變得難看起來,其他人更是一臉驚慌,雲可天更是面色如土,渾身顫慄。
片刻後,秦嵐忽然站了起來,用嚴峻的目光,看向了衆人,讓衆人都是心中一凜。
這個目光和神情,他們似曾相識,充滿着來自靈魂中的威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