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銘和林鷹的身後,只有幾十名護衛,而在他們面前,就是流川河橋。
這座橋寬有十米,長百米,橋下幾十米,河水喘急,如河龍咆哮,奔流而過。
這也是一座吊橋,用粗壯的繩索連接,固定,中間鋪的木板,用料非常紮實,橋樑的承載力,還是很強的。
不過誰都知道,一旦大軍敢踏上這座橋,對面就會立即砍斷繩索,這座橋瞬間就會掉落,想從這裏讓大軍過去,基本是不可能的。
流川河是一條大河,水流喘急,又在山下幾十米的地方,靠船隻登陸,也不太現實,只能另想辦法。
看了半天,陸銘點頭道:“怪不得這個王八蛋,這麼有恃無恐,光是這道流川河,就足以阻擋住大軍了。”
“是啊,流川河把帝國,劃分成爲了兩半,當初先祖皇帝,也是用懷柔的手段,才收服了胡圖族,確實是易守難攻。”林鷹在一旁說道。
陸銘點點頭,道:“那你有什麼辦法?”
“第一,填河。我們有五十萬大軍,日夜開採山石,填平流川河,有一個月時間,就應該能夠填出一條,足夠大軍通過的道路。第二,偷渡。挑選水性好的軍士,讓他們揹負繩索,從隱蔽的地方爬下山崖,泅渡流川河,在從各處爬上去,然後匯聚一處,佔據河西橋頭,給大軍爭取過橋的時間。”
林鷹顯然是早就想好了,張口就來。
陸銘默默的點頭。
林鷹的辦法,也不能說有什麼問題。
以他們目前的力量和技術,也只有這兩個選擇。
但同樣,這兩個選擇,都將造成大量的傷亡。
填河。
開採運轉石料,以這個位面的技術力量,本身就是危險的事情,在這個過程中,自身必將造成人員的傷亡。
更何況,對面的敵軍,可不是喫素的,他能眼睜睜的看着你填河?
河兩岸相距只有一百米左右,完全在弓箭的射程內,填河的過程,以陸銘的估計,軍力的傷亡,將是一個恐怖的數字。
偷渡。
這是同樣危險的辦法。
河水喘急,下去的士兵,能有多少活着爬上對岸去,對岸又豈能沒有防備。
其實林鷹自己也清楚,河對岸沿岸,對偷渡這種把戲,自然是嚴加防守。
他們兵力充足,又居高臨下。
派十萬人下去,能有一萬人上岸,那都是僥倖了。
而且這一萬人上去,能不能佔據和死守河西橋頭,這都是個未知數,這兩個選擇,造成的傷亡,都是無法估計的,損失太大。
但陸銘清楚,以林鷹的性格,那怕犧牲掉一半的士兵,只要能夠登陸對岸,就算成功了一半了,所以,他會不惜一切代價的這麼做。
但這種情況,陸銘是不會允許的。
這個位面的人民,雖然和他關係不大,但也是一條條生命,他怎麼能看着他們,這樣一個個的死去。
戰爭雖然是殘酷的,但是能夠避免傷亡,就應該避免。
他搖了搖頭,道:“你的兩個辦法,只能說勉強不錯,傷亡太大了,不行。”
“我沒有質疑你的意思,也不懷疑你的勇氣和決心,只不過,我又更好的辦法,讓大軍不損失一兵一卒,就度過流川河。”陸銘淡淡說道。
林鷹的臉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愣愣的看着陸銘。
這話,也就是陸銘說出來的,要是別人敢說出這樣的大話,林鷹敢當場打掉他的大牙。
“不用懷疑,我們回去,明日整頓大軍,準備過河。”陸銘說完,轉身就走,林鷹無奈的跟在身後。
回到應滄州大營,林鷹坐鎮中軍帳,陸銘懶洋洋的斜靠在旁邊,下面站滿了大小將領。
林鷹的臉色很難看,因爲他不知道,怎麼跟屬下解釋這件事。
什麼準備都沒有做,就說明日渡河。
光這一句毫無頭緒的話,讓他怎麼說得出口。
林鷹看了一眼陸銘,眼看這傢伙都快睡着了,他只能無奈的說道:“各位統領,整肅軍隊,明日一早,飽餐過後,大軍依次在流川河橋前排隊,準備過橋。”
衆位將領面面相覷,這就要過河了,對面的叛軍是不是撤走了,他們隨便就能走過去?
看着衆人疑惑的眼神,林鷹實在不知道怎麼解釋,也只能沉默。
這時,一名地方軍的副統領,一臉絡腮鬍的中年將領,站了出來,行禮道:“大統領,還請說明一下,我們的戰略是什麼,明日我們憑什麼過河,是對面的叛軍撤走了嗎?”
這個副統領,說出了所有人的心聲,這個決定,在他們看來,實在是太草率了。
對面只要斬斷繩索,那登陸對岸的計劃,立刻就夭折了,只不過是白白死傷將士,這樣的命令,恐怕也只有白癡纔想的出來吧。
要不是看在林鷹名氣夠大,是帝國軍事學院的總教官,這些將領,直接就要罵娘了。
林鷹一貫冷漠的臉上,出現了紅暈,他正想說些什麼,卻看見陸銘站了起來,伸了個懶腰,看着衆人道。
“你們不知道本教皇,得到了神的眷顧嗎,明日,本教皇將展示神術,讓對面的叛軍,望風而逃,讓大軍不費吹灰之力,度過流川河,到時候,你們就給我狠狠的,踢那些叛軍的屁股,給我把柳如是這個逆賊,活捉了就是。”
“呵呵,三殿下,哦不,應該稱呼您教皇陛下。您說的還真是輕鬆,展示神術,讓對面望風而逃,那還請陛下先展示一下您的神術,讓我們見識見識,也好讓大家心裏有底,畢竟,我們地方軍戰士的命,也是命啊。”
這名絡腮鬍副統領,語氣中充滿了輕蔑,其他的副統領,也是同樣的眼神。
畢竟,三皇子在他們心目中,那就是個十足的廢物。
現在更是鬧出了,放着皇帝不做,卻成立自由之神教會,自己擔任教皇這麼大一個笑話,在這些將領看來,這個廢物,真的是無可救藥了。
現在想拿着他們的生命開玩笑,他們可絕不會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