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細雨。
李向看了一眼雨中的城市,清冷寂寥。
那個冒死逃出七聖騎的叛徒,現在會在何處。
他收回目光,走近分部。很快有人出來,一位中年男子,穿着黑色風衣,雙鬢微白,但依舊擋不住的爽朗。
能夠鎮守一方的魔術師絕對不弱。
雖說在時鐘塔本部擁有數以千計的高手,但執行部隊大多數都是學生。畢業後,表現優秀者,如果不回去繼承家族,就會被法政科分配到各個地方去負責魔術世界的治安。
阿馬德哈伯,祭位。
在魔術世界裏,最高階位是冠位,但一般將色位視爲事實上的最高位,時鐘塔的君主大部分都是處在這個位置。
得到冠位的魔術師,時鐘塔屈指可數,平時幾乎不與其餘的魔術師來往,神龍見首不見尾,難以追尋他們的行蹤。
末子、長子、開位是魔術師的前三階,也是大部分魔術師能夠抵達的位置,而到了祭位,想要被時鐘塔授予這個稱號,並非是簡單的事情。
在你的魔術水準達到祭位的同時,會附帶有特殊的條件。比如巴澤特,傳承保菌者,使用神代禮裝的最強代行者,比如特殊的職業,將損傷的魔術刻印再生的修復師。總的來說,就是擁有大部分魔術師無法擁有的才能。
“阿馬德部長,您好。”
說話的是帕斯卡,巴澤特習慣了沉默寡言,而李向則是隊員,稍微正式的場合,是需要一定的講究的。
兩人握手後,帕斯卡說明了來意。
“阿馬德部長,我們需要調出奧克森霍姆車站的監控。”
“是因爲下午的魔術師襲擊嗎”阿馬德問道。
“嗯。根據我們的消息,當時滯留在車站的人裏有該組織的另一名成員。”
“原來如此,請跟我來。”
阿馬德帶路,將三人領入到了監控室。他說道:“車站是我們政法科重點監控的部門,因此與當地政府有合作,實現了監控系統的共享。”
“不錯,這很方便。”
帕斯卡鬆了一口氣,他說道:“我們需要下午兩點到三點之間的監控,在這段時間內,除開工作人員,大概有十位乘客在車站,這是我們重點排查的對象。”
“好。”阿馬德點頭,操控着電腦,將時間回調。
屏幕開始播放候車室的情景。
“帕斯卡,先檢查車站的工作人員,看是否會混入僞裝。”
李向沉思片刻,提醒道,“與車站內的乘客一樣,根據面部識別,探查他們的具體情況。被人追殺的情況下,絕對很難有時間去僞裝身份,更大的可能是進行變裝。”
“我明白了。”
帕斯卡轉動鼠標,將工作人員和乘客一一圈了起來,立即提取照片,進行資料庫對比,一瞬間,跳出了無數的資料。
李向走上前,用鼠標連點,粗略看了一遍,沒有什麼問題。
他皺起了眉頭,總覺得漏掉了什麼,問道:“所有的人都在這裏的嗎”
“少了一個人。”李向忽然斬釘截鐵說道。
“不可能”
阿馬德看着他,搖了搖頭,眼下的少年雖然實力最低,但三人隱隱以他爲首,或許是時鐘塔的大人物。
他帶着客氣,說道:“我們這套監控系統絕對是目前最爲先進的一套,特別是火車站又屬於監控的中心,不可能會漏掉任何人,即使是魔術師。”
“相信科學固然是對的。”李向笑了笑,指着屏幕種火車站的圓柱,“這裏有一位青年,當時他擺了地攤,是我親眼所見。逃過監控的辦法很多,更加先進的光學隱身技術,或者是某種魔術。”
“那我們現在豈不是白忙活一趟”帕斯卡對於李向是相信的,幾乎沒有多想。
“也不算。至少我們確認了青年的大概模樣。”
李向舉起右手,魔術圓快速啓動,飄蕩的煙霧,像是氣球浮在空中。
自從上次幽靈事件後,他還是第二次使用偵測魔術。
隨着魔力的波動,煙霧宛如湖面的波紋,幽幽蕩起,層層漣漪中,一道灰濛濛的身影出現。
依舊雜亂的長髮。
他似乎是躺在牀上。
四周是龐大的魔術陣,看不清全貌,只有白色的元素在景象中鋪滿,不是傳統的五芒星陣,一橫一豎,組成了一個特大號的。
畫面一閃而逝。
煙霧出現裂痕,一滴鮮血流淌。
巴澤特擡手一拳,黑色的氣體纔剛飛出,就化作了粉碎。
“是詛咒。”
李向想了想,說道:“能一瞬間發現偵測魔術並給予反擊,這個人果然不簡單。”
他又看向了巴澤特,問道:“魔術向來可以反映一個人的水平,你覺得如何”
“祭位或者典位。再低不可能沿着你的魔力原路施展詛咒,再高我一拳轟不散。”巴澤特轉了轉手腕,言語中不見任何的波動,淡淡說道。
“很好,事情尚未脫離我們的掌控。”
李向鬆了一口氣,尋常的典位,在巴澤特的面前根本不會是對手。
若非不是巴澤特的性格,在時鐘塔不善經營,以她的實力,早就可以晉升典位。
“現在我們思考這位魔術師會藏在哪裏。”
李向敲着桌子,清脆的響聲迴旋,他說道:“他正在準備某種大型的魔術陣,絕對不會在市中心,只能在郊外。”
“那麻煩了。”阿馬德插話,“我們的監控主要是在市裏,也不像倫敦,足以將魔力感應器佈滿各個角落。”
“確實。”
李向揉了揉額頭,想到了什麼,又使用了偵測魔術,分別對伊莉莎和那日襲擊的魔術師進行偵測,但都沒有反應。
“果然大部分魔術師都會很謹慎屏蔽自身的存在,先前我們能成功,很有可能他處在魔術陣的關鍵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