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四大家的會議比黃青桔想象中輕鬆多了。見識過祝晚蕾和於嘉南那樣的態度，她總覺得事情有些複雜。哪知道不過寒暄幾句，就算是說完了。四個家主就是來走個過場。敏感如黃青桔當然能感覺到幾個家主內心的排斥。只是現在不是在乎這些的時候。她坐在窗邊看着三十多樓下的渺小世界。耳邊是蘇星辰的解說。直到此刻，她才明白虛妄山代表什麼。如果說現如今明面上這世界人類是主宰，不管表面上達到了科技如何高的境界，也抵不過一隻強悍的妖。管理着妖的虛妄山，就是這世界暗地裏的主宰，是整個世界的王。開天闢地，世界充滿靈氣，不少靈物孕育而生。世間有神，神創造世間萬物，包括人類。最早的人類在食物鏈的中間，下面有普通動物，上面是妖類。可以儲存靈氣的人類是妖類最好的食物。直到世界被一分爲二，強悍的神獸、兇獸與妖類被神帶走。這個世界人類成爲了主宰。但當年世界被一分爲二時，遺留下不少孱弱無法離開的妖類。隨着靈氣的滋潤，還有不少新的靈物成爲妖類。留下看守世界的神獸爲了守護人類，選擇了靈氣最盛的四大家共同努力。那時候妖類可以使用妖力，四大家負責捉妖守護世界。雖說四大家責任很重，常常疲於奔命，但徹底守護住了人類。一千年前，虛妄獸無端出現，在世間興風作浪。不管是妖類還是人類都是它的食物，不少大妖隕落在那場生存戰裏。包括風瑾昭的父母，世間唯一剩下的那一對鳳凰。最後虛妄獸被陣界鎮壓，力挽狂瀾的黃牛成爲了虛妄山的山主，聯合尹杉一起管理陣界。陣界不但鎮壓虛妄獸，同時壓制了妖類，特別是妖力虛弱的妖們。虛妄山專門負責嚴格管理現存的所有妖類。不遵守虛妄山規則者，皆由虛妄山山主處理。也就是說，整個世間的妖都受黃牛的管轄。不管多麼強悍厲害，一旦不服從管理，黃牛可以動用任何資源。更甚者，他可以直接用陣界絞殺一切。陣界既可以守護人類，也可以絞殺世間一切。可陣界如何啓動，這世上只有黃牛知道。所以說他是這世間的王毫不爲過。人類就算是有靈氣，靈氣再盛，也比不過一隻大妖。大妖再厲害，也比不過握有陣界的虛妄山山主。黃青桔看着窗外，聽蘇星辰從頭說到尾。她知道陣界的由來，卻不知道陣界的功用。聽他說到陣界的作用時，她低頭看着自己的手。陣界這種殺器一旦掌握在她的手裏，會怎樣什麼都沒有的病秧子，突然握住整個世界是什麼心情四大家的態度，此刻有了解釋。黃牛纔是唯一知道陣界啓動方式的妖，他如果沒了，或者醒不過來。黃青桔也無法掌握陣界。到時候誰握住陣界，誰就是真正的王，還需要搭理她可是黃青桔總覺得哪裏不對。黃牛隻是一隻普通的牛妖，他如何建立這個陣界跟尹杉共同管理虛妄山和陣界，那麼尹杉爲什麼不知道如何啓動陣界還需要八宮的鎮守，那麼八宮鎮守的是什麼八宮存在的意義是什麼千年前，蘇家有一本萬妖錄，堪稱記錄世間一切妖類和陣法符篆。爲什麼這本書在蘇家，而不是負責符篆陣法的宋家陣界是黃牛建立的嗎他連兇獸都不是，用什麼建立太多太多疑惑，蘇星辰的解說裏沒有找到答案。黃青桔輕輕甩了甩頭，把這些疑惑甩開。她現在最擔心的不是陣界如何掌控，而是黃牛的安危。“我大概清楚了。我先去看看師父。”黃牛還在昏迷，黃青桔的內心很不安，總要時不時去看看。“祝晚蕾那邊，似乎是想等您親自去過問。從昨天起不少事情堆起來了。”“一般都有些什麼事情”“人類亂用靈氣，需要處理。妖類使用妖力被發覺，需要處理。簡單的情況，祝家會酌情處理。稍微複雜一點都會上報給虛妄山。”蘇星辰說到這裏，瞅了眼黃青桔，“情報部和資料部專門由山主負責。誰都沒資格過問。不論發生了什麼事，山主都能一清二楚。”黃青桔知道他的意思，就像是黃牛擁有監控器或天網，還是無處不在。這纔是最可怕的地方。想到這裏，黃青桔又開始懷疑這個的真實度。黃牛早就察覺到她跟風瑾昭彼此有好感，但一直在反覆提醒她，他們不能在一起。她看着淡然，可心中當然有渴望。一旦黃牛不在，她跟風瑾昭還算是比較親暱。如果黃牛真的可以看到任何事的發生，爲什麼從沒提醒過她黃青桔有太多疑問了，總覺得到處都是疑惑。“嗯。只是這些事嗎”“還有很多暗地裏瑣碎的事。例如妖類被欺負，妖類之間的事。山主希望可以盡力照顧到每一個妖，儘量公平。包括四大家裏的一些事。”蘇星辰說到這裏，音調跟之前不同，黃青桔輕易聽了出來，扭頭看他。想到蘇期和蘇酥之前的說法，還有蘇星辰這段時間的表現，她恍然。“我師父救了你”“不止是救了我。”黃青桔瞭然，“所以師父才放心把你放在我身邊。”“山主和衫爺爺曾經教導我一段時間。沒有他們沒有現在的我。”“我信你。”黃青桔的三個字讓蘇星辰擡頭看着她。“現如今這樣，你是我除了師兄唯一能信的人。我懂。”蘇星辰目光閃爍着光，看着她好一會兒，緩緩低頭，嘴角揚起。聲調卻很平淡，“我也懂。”“不管發生什麼，我都信你。”黃青桔的耳力很好。而且不知道爲什麼，在虛妄山耳力比在外面更好。昨天祝晚蕾跟蘇星辰的對話，她聽到了。只是她不想說，也不想管。現如今，她信任黃牛給她的任何人，也相信他說的每句話。這句話讓蘇星辰沉默片刻，脣顫了顫，到底什麼都沒說。擡頭朝她一笑，“謝謝少主。”“不必叫我少主，以後叫我青桔。我知道你在幫我造勢。以前我會覺得很被尊重，可現在不必了。真正的強者不需要這樣的勢。”黃青桔朝蘇星辰笑的自信，“你說得對，不管我身體多不好，可我現在還活着。活着就該做好每一件事用實力來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