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界之外，危險重重。人類較少，妖族更多。而且因爲千年前那場大戰，影響巨大。現在都沒恢復。”宋志誠很擔憂，一直皺着眉說話，但聲音輕柔，顯然很誠心在勸阻。“陣界之外，不是靈氣匱乏，環境惡劣，幾乎沒有人類，妖類也很少”祝晚蕾眉心擰起，“虛妄山有專門的隊伍在陣界外巡邏，所說的情況跟您說的不同。”黃青桔好奇的掃了祝晚蕾兩眼，她面對宋志誠的時候，似乎格外恭敬。“陣界之外陣界外還有人和妖陣界不是籠罩了整個世間”蘇期有些詫異，求證的看向了宋志誠。“千年前陣界剛出現，只能籠罩住虛妄山這一片。還是這些年，在八宮大妖的協助下，不斷擴大才有了今天的規模。大概百年前，虛妄山和祝家努力才讓整個人界安穩下來。”宋志誠的話說到這裏，轉頭去看祝晚蕾，“你爸爸就是因爲陣界外的危險犧牲的。但他是我見過最認真負責的家主，也是祝家最強的人。”祝晚蕾的表情很複雜，既有驕傲又帶着痛恨，叫人看不分明，“可是近百年，陣界不斷擴大。邊緣已經不多，也就是這百年的事了。”“就是因爲這樣，才更危險。”宋志誠沉沉嘆息，盯着桌面，彷彿回憶起什麼，“當年我的爺爺爲了一隻罕見的妖，追到了陣界外。”話說到這裏，他目光略有些呆滯看着那杯茶，擡起手指撫了撫杯口。原本平靜可以倒映出他神色的茶水蕩起一層層淺淺的水波。別說黃青桔，就連坐在亭外假山邊的蘇酥都好奇的探頭過來。“宋老爺子當年發生了什麼”於嘉南見他久久不語，忍不住出聲提醒。宋志誠回過神來，苦苦一笑，“你們一定不敢相信，他遇見了時空亂流。”“時空亂流”黃青桔有些懵，怔然的重複了一遍。“怎麼可能神界與人界分離後，許多神通不可現。現在人類有靈氣也不能修煉。妖類修行化形，也是爲了讓妖氣更好的轉化爲靈氣，供給陣界。那些跟時間空間相關的神通，現在都沒了。”祝晚蕾的話讓於嘉南微微睜眼，“也就是說，穿越是可行的”“我聽我母親說過，神界與人界沒有分開前，時間與空間是混沌獸的神通，它的後代也有機率獲得這種天賦。那時候人界方外空間之多，時空亂流之多，既是機遇也是危險。”蘇期神情淡淡的說完，看向黃青桔，“據說我們蘇家的那本書就是遺失在時空亂流裏。”“是被其他妖帶走，帶出了陣界之外，流落在時空亂流裏”蘇期朝黃青桔輕輕搖頭，好一會兒才輕聲說：“這我不清楚。”“合着這些事，你們都清楚就我們於家不清楚”於嘉南有些挫敗的嘟囔了一句。黃青桔輕笑一聲，安撫他，“我也什麼都不知道。”你跟我不同啊，這句話被於嘉南摁在喉頭，沒敢往外吐，朝她笑笑，舉起茶杯淺抿一口。“現在小年輕說的什麼穿越我不清楚。但陣界外的時空亂流可不是穿越。千年前因爲虛妄獸那場大戰，不少地方遺留了大妖的屍骨被時空輪流捲走。有天賦的妖甚至可以在那裏紮根。”黃青桔有些反應過來了，“您的意思是，陣界之外，有一些妖跟我們生活在不同時空裏但其實我們會遇見”“對，就是這個意思。你可以想象我們所在空間是立體的蜂巢。我們所處之地是在目光所見之內，但看不見的地方還有其他孔洞，還有其他存在。他們跟我們處在同一空間，不同時空。一旦找到入口，你可以進去，他們也可以出來。”黃青桔原本不明白尹杉所謂的危險到底是什麼，現在宋志誠耐心的解釋，她突然懂了。尹杉叫她跟四家交代，不是真正的交代她的去向，而是讓他們給她解釋陣界之外。之前大概是對於未知有些忐忑，現在反而有些期待，危險和冒險是並存的。而冒險就意味着機遇，怪不得小樹說她和黃牛的藥引都在陣界之外。“照您這麼說，那些妖爲什麼不出來對於妖族來說，有靈氣的人是最好的食物。”於嘉南的話讓宋志誠笑着搖頭，“人神兩界沒有分開的時候，人類大概是妖最好的食物。現在人界靈氣有限。過去人可以讓靈氣充盈身體，重新鍛造身體。那時候人類身體每一寸都是大補。現在的人類有靈氣卻不能修煉，不過是可以自保或者對付妖罷了。說白了，就是比普通人多了一些特異功能。”“陣界會壓抑他們，所以陣界之外的妖並不喜歡進入陣界”黃青桔的話讓宋志誠轉頭朝她讚賞一笑，“對，所以他們也不喜歡陣界裏的妖。危險就在這裏。時空亂流只要找到出口就能回來，可遇見了妖性十足的妖，他們並不友善。”“可陣界外的妖不是不厲害嗎”黃青桔的話讓祝晚蕾微微凝眉，不解的瞅了眼她。“可如果數量衆多呢”宋志誠又是一聲嘆息，搖了搖頭，“我也有段日子沒有去陣界外了，現在如何，我也說不清。總之你們必須一切小心。稍後我送些宋家的符籙給你們。”“多謝宋家主。”“別叫我家主。”宋志誠頓了下，用複雜的眼神掃了眼黃青桔的臉，輕聲說：“叫我一聲宋爺爺吧。”“謝謝宋爺爺。”宋志誠的態度和話讓祝晚蕾摩挲茶杯的手停頓下來，脣囁嚅兩下，到底什麼都沒說。“蘇家沒什麼可出的。我們會和祝家一起看好虛妄山。”蘇期這話說完，祝晚蕾輕輕“嗯”一聲，算是應承。“於家作爲御妖一族，現在御妖已經不多。我們”“不必了。我把你們叫來，不是爲了讓你們出東西出力。而是我要去陣界之外，虛妄山會有衫爺爺看着。有勞各位看顧好虛妄山。”黃青桔站起身，朝他們行了個禮。此刻她身上穿着一套淺色漢儒服。這麼一行禮看着端莊又柔弱，叫人心裏升起幾分憐愛來。風瑾昭身上是一套勁裝，朝他們抱拳一行禮，看着十分利落。兩個人的穿着跟穿着現代裝的四位家主看着截然不同，又格外颯爽利落。蘇酥原本一肚子氣，可看見這樣的風瑾昭，眼神裏又帶了點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