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在桔寶心裏,您是最重要的。我靠邊站。”風瑾昭不跟尹杉計較,做出妥協狀,湊到他身邊,“桔寶的身體沒事吧沒大問題吧”尹杉老神在在瞅了他一眼,“有我在,你怕什麼”他怕的東西可多了,恨不得黃青桔能跟遊戲裏一樣,狀態很好,身體健康,想怎麼折騰都行。風瑾昭知道這一切都是奢求,原本以爲去沙漠可以找到治癒她的方法,沒想到反而在透支她的生命。什麼蘇家的萬妖錄,被找到又如何虛妄山永遠都會是虛妄山,誰也取代不了。風瑾昭低頭看着地面,因爲他知道這下面壓着一隻只有虛妄山可以鎮壓的惡獸妖。比起神獸與兇獸,它們毫無任何理智,只知道任由喜好毀滅。“你也別太擔心了。你這孩子,腦子裏就只有她了虛妄山的將來不思考你師父的身體也不在乎了”“我知道你在,不需要擔心這些。”風瑾昭的腦子裏的確只有黃青桔,如果她不在了,他覺得毫無意義。可現在尹杉面前,他不敢胡說八道,不管怎麼說,他是被他們救的。感恩也是有的,但他現在的確更在乎黃青桔。“你也就糊弄糊弄我。黃牛不在,你就可勁的造吧。也就我袒護你們。等你們師父醒了,你們兩都得捱罵。”尹杉這話讓風瑾昭抿緊嘴,好半天才輕聲說:“我會把這些事扛起來。”“怎麼,你想通了,一定要跟青桔在一起”尹杉眉梢吊起來,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模樣看着他。“你們其實心裏不都清楚嗎我一直不明白師父爲什麼不讓我們在一起。我知道桔寶是個人類,可我不在乎。”風瑾昭說到這裏,情深意切走上前帶着哀求,“衫爺爺,我們只是想在一起。哪怕只有幾十年都認了。”“你覺得青桔那個身子,還能陪你幾十年”尹杉搖了搖頭,一臉痛惜,“你們還太年輕了。”“我知道,她也知道。我們都知道。可是我們不在乎啊。就算是隻能陪彼此幾十年,只要在一起過,就夠了。總比現在一直被你們阻攔的好”尹杉舉起手,示意他別說了,“你師父在的時候,你怎麼不說不就覺得我好說話嗎瑾昭,今天我把話放在這裏。你師父不準的事,我也不準。”“衫爺爺。”“別叫了。叫什麼都沒用。你們在一起幾十年,然後發覺時間不夠用,怎麼辦然後開始思考如何延長時間,鋌而走險這種事情我見過太多了。你總是一廂情願的去想,你問過青桔嗎”尹杉的話讓風瑾昭站在原地,是啊,他壓根沒問過黃青桔。“在虛妄山待的開心嗎”黃青桔替蘇酥倒了一杯白水,“你覺得我不在,你就可以肆無忌憚的霸佔虛妄山甚至取代我你終歸姓蘇。”“怎麼,出了一趟陣界,什麼給了你底氣”蘇酥將黃青桔遞過來的白水推開。“不知道,也許是因爲我終於想通了吧。師父說的我會做到,可這不代表我要忍耐一切。不該忍的我不會忍。”黃青桔的話讓蘇酥輕蔑的笑了起來,也不跟她裝姐妹情深,“哦,那你怎麼不在衫爺爺和師兄在的時候說這話”“你以爲我們說的話他們聽不見你不是一貫謹慎小心嗎是什麼讓你得意忘形”蘇酥怔怔看着黃青桔,握緊了拳頭,好半天站起身,“你故意陰我”“你以爲你叫他們一聲師父,衫爺爺,師兄,你就是我了你永遠不會是我。”黃青桔說着話,慢悠悠拿出手機。蘇酥看着她的舉動,“你幹什麼”“讓你哥來贖回你。拿惡蛟的消息贖回你。”黃青桔拿起手機,慢悠悠的開始撥打號碼。蘇酥有些反應不過來,不明白她的意思,原本很憤怒,現在卻又冷靜下來。甚至覺得有點好笑,慢悠悠坐下來,看着她,“你這又是做什麼”黃青桔並不是在嚇唬她,而是走過風瑾昭長長的空間通道的時候,她想起了一件事。以前在蘇家看書的時候,她依稀記得看到過一本書,不算是很常見,講的是各種妖類的習慣和棲居地。當時她看見了蛟這種生物,然後還看見了很重要的一行字。作爲過目不忘的她,到現在還記得那行字,上面寫着,“如今還有蛟,曾經在某森林出現過,蛇身似龍,頭上有角。”黃青桔對於自己的記性十分有自信,她記得那本書的書名,也記得那行字,現在她需要找到寫這一行字的人。蘇酥這種連自家書都有些什麼都不知道的人,肯定不知道那本書被誰看過。這回黃青桔要的不是那本書,而是那本書的借閱記錄。每次黃青桔去蘇家,哪怕是虛妄山的人,也需要登記。蘇家一貫都有這個要求,不管是誰,來借走蘇家的書,就是爲了可以留下所有的記錄。黃青桔看不出哪個字跡是誰的,至少是她沒有在蘇家看過的。蘇酥不知道黃青桔心裏在盤算什麼,她懷疑是其他妖在模仿黃青桔。她認識了黃青桔這麼多年,她怎麼可能會是這個樣子,心裏正在暗自想着,要不要使用靈力。黃青桔那邊電話已經接通了,她還沒有說話,先傳出來了咳嗽聲,“咳咳咳咳。”蘇期在電話那頭有些擔憂的問了一聲,“青桔你沒事吧”黃青桔緩了緩自己的呼吸,搖了搖頭,想起他看不到,暗自覺得自己有些好笑,輕聲說:“蘇期哥,我有件事求你。”蘇期笑了起來,“你這話說的,你需要什麼,直接告訴我就行了,我們之間犯不着說求這個字。”黃青桔慢慢擡頭看向了坐在她面前蘇酥,一字一頓,聲音輕微,卻勢在必得的對他說:“我需要你們蘇家的書籍借閱記錄,全部。”蘇期深吸一口氣,停頓片刻,輕聲說:“你應該知道,這是蘇家的記錄。屬於蘇家的東西,哪怕你是虛妄山的山主,也不能這麼擅自動用我們蘇家的東西。”“我知道。我想告訴你蘇酥在我這裏,大概會待到你把借閱記錄送來爲止吧。”黃青桔的話讓蘇期倒吸一口冷氣,思考半天,聲音低沉下來,“青桔,黃牛纔出事,虛妄山如今在多事之秋,我希望你做什麼事情之前,先考慮一下你目前的狀況。”“你這是在威脅我嗎不然我叫蘇酥跟你聊聊”黃青桔作勢要把電話拿給蘇酥,卻在她準備來搶時,直接拿開,虛弱卻又倔強的朝她一笑。蘇酥生氣了,有些憤怒的看着她,正準備說話,尹杉和風瑾昭端着菜走了過來。“菜都做好了。你們兩這是在幹什麼呢”尹杉笑呵呵的把幾個菜全部放在桌上,假裝看不到她們之間劍拔弩張。風瑾昭卻是一臉冰霜的坐在蘇酥面前,開口就是,“老老實實叫你哥把借閱記錄送來吧。青桔的要的東西,你們不主動送過來,那我只有親自去拿了。”黃青桔將電話按了個免提,輕聲說:“蘇期哥,你聽到了吧”“虛妄山如今這樣全靠我們蘇家撐着,你們確定要這麼做嗎我們蘇家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們就這麼對待我們蘇家嗎”蘇期的聲音透着巨大的起伏,可見他真的氣的不輕。可黃青桔面色不改,還帶着一股狠勁,彷彿不是之前那個冷靜,軟綿綿的她。蘇酥皺着眉頭看着她,朝電話那頭大喊一聲,“哥,快來虛妄山,我懷疑他們被妖給模仿了。”蘇期那邊倒吸一口冷氣,快速掛了電話。被妖模仿的意思,不是說有妖模仿了這個人或是妖,不過是一種好聽的稱呼。但真正所謂的被妖模仿,是指這個人或者妖的內裏已經沒有了,只剩下一張皮被妖給利用了。說直白點,就是傳說中的畫皮妖,不是自己畫皮,而是直接用別人的皮。這種妖現在已經十分罕見,但不一定就是真的絕種了。蘇酥有些怕了,這不是她過去認識的黃青桔,絕對不是,她怕的微微朝後退。漸漸把視線轉移到了尹杉身上,“衫爺爺,您看不出來嗎”“我一直以爲你是個聰明人。可現在看來,蘇安的聰明你真的一點沒學到。青桔在虛妄山長大,爲什麼什麼都不會怎麼可能什麼都不會”尹杉說到這裏,坐在黃青桔的旁邊,慢悠悠的爲她佈菜,“青桔生來就是爲了管理虛妄山存在。可她太過虛弱,所以黃牛需要她一直清心寡慾。可是我不希望她這樣,這個孩子壓抑了二十年,現如今就是毀了你們四大家,我都不介意。”蘇酥漸漸顫抖起來,擡頭怔怔看着他們,彷彿進入了盤絲洞,就要被蜘蛛精給喫掉了。“我不信,怎麼可能,這纔多少時間,怎麼可能變化這麼大。你們一定是被妖模仿了。”“蘇家想取代虛妄山不是一天兩天了。可是你們蘇家不過是虛妄山的一條狗,你們想拿什麼來取代呢”尹杉爲自己倒了一杯水,慢悠悠的抿了一小口。這才擡起頭看向了蘇酥,跟以往那個慈祥的尹杉完全不同,他的目光犀利起來。犀利中甚至隱隱帶着殺氣,他此刻再也不像是一個五十多歲的老爺爺,更像是坐在王座上的王。彷彿掌握了所有人的生殺大權,此刻就在淡然的看着蘇酥。她嘴裏說出的一切,就是她最後生死的評判。“蘇期在路上了吧正好他來了,蘇安纔會把借閱記錄給我。我又不是想要你們蘇家的一切,一個借閱記錄而已。我對其他東西,你們掌控的別人家的把柄沒有興趣。”黃青桔的話讓蘇酥恍然大悟,頓時露出了懊惱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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