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共爲魔 >第一百五十一章
    “話說,”其厭愈發放鬆,一邊看戲一邊閒聊,“兆過那個瘋子也就罷了,腦子不正常,本公子不跟他一般見識。”

    “可是有蘇純狐是把腦子借給別人了嗎?我們剛剛將兆過那個不速之客趕走,他連個打磕巴的功夫都沒等就緊接着找上門了。”

    “他沒有說明來由?”白衣女子問道。

    “說了。”其厭曲起一條腿,讓自己坐得舒服些,“而且和那個瘋子的理由一樣,都是想要上邪。啊,也就是芫蕪美人手中拿的那把劍。”

    “你不信?”白衣女子回頭。

    “堂堂賭坊的六坊主和十六坊主,同時爲了一把劍過來找事兒?而且我已經明着搬出了你的名頭,他們卻根本不顧忌。”其厭伸出一根手指頭,“第一,就算有蘇純狐不怕,兆過那個瘋子難道不怕你事後找他算賬?”

    “第二,這賭坊雖說沒有一個好東西……你除外,但是用珍寶遍地來形容都不爲過,可是比上面富了不知道多少。尤其是你們這些坊主,在這裏呼風喚雨、作威作福,想要什麼寶貝沒有?”

    “第三,有蘇純狐根本不用兵器,兆過……那個下三濫,他配用上邪嗎?”

    “說完了?”白衣女子見他不再繼續,纔開口發問。

    “說完了。”其厭身子前傾,“所以你告訴我,我們幾個今天到底是爲什麼這麼背?”

    “對了,”他又想起還漏了一個人,“還有那個瘋婆子,她怎麼就這麼巧‘恰巧’路過?然後又……”又恰巧看中了緣何的臉。

    後面的話他顧忌着緣何在場,說到一半收了回去。

    那瘋婆子蜃渠早年入賭坊闖蕩時被人傷了臉,而且是用特製的毒藥所傷,用靈力也不能修復。所以她梳頭只梳半邊,剩下的頭髮用來遮蔽受傷的半邊臉。

    她有一個令人髮指的癖好,就是看見好看的面容便要奪過去,不論對方是男是女。將麪皮從人家臉上剝下來之後,她自己也不戴,而是一張一張地擺好,放在家裏當擺件兒。

    其厭之所以知道,並非自己也被“看上”過,而是陪一個朋友第一次來賭坊的時候,那個朋友被蜃渠看上了。他想要調侃,擡眼看見白衣女子後連忙止住。

    白衣女子思考了片刻,纔回答道:“第一,兆過和有蘇純狐確實是爲了那把劍找上你們的。第二,蜃渠不是恰巧經過,而是特意過來看熱鬧的,後面的所作所爲應該是她一時興起。”

    “爲什麼?”其厭更加不解了,“芫蕪美人的上邪固然罕見,可是完全不是兆過和有蘇純狐所必須的,他們爲什麼要搶它?”

    “因爲我。”白衣女子幽幽道。

    ……

    自其厭一行人踏入賭坊開始,便有消息迅速傳入內城——和厭公子同行的一名青衣女子帶着一把劍,是一把舉世罕見的神兵利器,並且其上散出的靈息和七坊主如出一轍,這賭坊恐怕迎來了第二位九姑娘。

    “我聽到你也被包含其中,便立即動身趕了過來。”白衣女子道:“未曾想他們三個比我更快一步。”

    “這種捕風捉影的傳聞,居然也有人信?”饒是厭公子博聞強識、能言善辯,聞及此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所以他們今日所經種種,起因居然是兩句荒謬至極的閒話。

    上邪是芫蕪的佩劍,而雨歸也算是出自玄門。縱然其間相隔千年,但那也是統一派傳承。兩者同宗同源,氣息自然相似。

    別說雨歸和上邪,但凡是出自玄門的兵器,其上散發出的靈息都是一個派系。若真是讓這羣瞎眼東西來看,恐怕整個人界玄門有多少把兵器,就會有多少個九姑娘。

    “所以他們搶上邪,是因爲聽信了傳言,覺得能將其搶到手便如同多了一個修爲和你差不多的隨從?”其厭簡直要氣笑了。

    “差不多就是這些吧。”白衣女子應聲,“你並非不清楚賭坊的規矩,所有一切皆憑實力奪得。”

    “清楚,怎麼會不清楚?”其厭冷笑兩聲,“我怎麼忘了那幾位都是過慣了隻手遮天的日子的,恐怕他們覺得自己親自過來取已經是屈尊降貴看得起我們了吧。”

    “他們也沒有想到會失手。”白衣女子已經觀察了陵遊許久,從他掌心驅動之物,到他被有蘇純狐傷了之後臉上留下的傷口,“你是怎麼認識他們的?”

    “說來話長。”其厭又靠了回去。

    “那那個人的來歷呢?”白衣女子追問,“他所用的術法,你不覺得有些古怪嗎?”

    “你說陵遊?”其厭不甚在意地應聲,面上的輕鬆和白衣女子的凝重形成鮮明對比。

    “恩。”

    “我們從認識到現在,加起來的時間恐怕都……”他忽然想起這是在賭坊,也不知現在還在昨天還是已經是第二天,“加起來的時間都絕不會超過兩日。所以你問我這個問題,還不如去上面問問巫娘子。”

    “不過話又說回來,”對方欲開口,被他打斷,“你何時關心起別的男人了?難道是過了一百多年,終於看明白了?”

    “我們在說其他事,你扯這些不相干的做什麼?”白衣女子面上怒容不假。

    “好好好,不扯其他的,不扯其他的行吧。”只聽其厭又問道:“那隻狐狸在賭坊的地位比你高是嗎?”

    “怎麼了?”白衣女子還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在跟着他的思路走。

    “沒什麼。”其厭道:“就是有些好奇他要是死在這兒,你會不會有什麼麻煩?”

    “自然不能善了。”白衣女子回答道:“有蘇純狐和那兩個廢物不一樣,他的排名在我前面,正好幫我隔開了前面五個人的視線。若是他死了……”

    “若是他死了,”其厭接話道:“不論我們怎麼辯解,整個賭坊的人恐怕都會認爲是你殺的。七坊主殺了六坊主,那她下一個要殺的是誰呢?”

    賭坊的規矩就是這樣,弱肉強食,所有生靈都想往上爬,並且所有生靈都是這樣認爲的。老七殺了老六,那她下一個目標,自然是五、四、三……

    “在下聽說,在賭坊,從來沒有一個坊主在同一個位置上待滿百年。九姑娘,你當七坊主已經當了一百三十多年了……”

    白衣女子容色一暗,看向勝敗逐漸顯形的戰局:“他們倆能殺了有蘇純狐?”

    “只看修爲,”其厭搖搖頭,“芫蕪美人和恩公加在一起雖然能險勝,但想要取了有蘇純狐的命卻無異於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那……”白衣女子欲開口。

    “可是以我對芫蕪美人的瞭解,”其厭道:“她今天一定要取了有蘇純狐的命。”

    “自損八百怎麼了?人家身上可是揹着旋龜的毒,動用了這麼長時間的靈力並且還入了化境,你見她有想停下的意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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