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共爲魔 >第一百五十八章 本領
    “別跟我說你沒有去處啊,”雲棲把其中一罈推到子乙面前,然後指着酒罈道:“就它,換一處不比你現在住的這個小卻一定比它結實的房子,絕對綽綽有餘吧?”

    “更何況這據我觀察這只是那間酒窖裏算得上中上等級的,剩下那些哪一罈不能換一座氣派像樣的府邸?”

    “今日還沒開始喝。”子乙的話說的含混不清,但云棲聽得懂——還沒喝醉呢,你的話怎麼已經這麼多了?

    從半醉不醉開始話就越來越密,是極少數看過他醉酒的人才知道的他的一個習慣。親近如廉青都不知道,而子乙是從三年前開始知道的。

    雲棲聞言一噎,拿起酒喝了一口:“……你不是在做選擇嗎?選出來要說的話了嗎?”

    “選出來了。”子乙從善如流,並未如雲棲一樣直接拿着酒罈喝,而是先伸手從一側拿來一個小杯。

    “你還特意在茶壺旁邊發一個酒杯?”雲棲餘光瞥見他的動作,說道:“還挺講究。”

    “我選出來的這個,應該是你喜歡聽的。”子乙沒有理他,一邊倒酒一邊說道。

    “是嗎,你還能說出什麼讓我聽起來順耳的話?”雲棲並不怎麼相信。

    “我想到一個法子,或許是你眼下竭力所求的。”

    被雲棲拿在手中的酒罈停在脣邊,然後被他迅速拿開:“你要說什麼?什麼法子?”

    “你先坐好。”子乙看略微帶着些嫌棄地看向幾乎要趴到桌子上的雲棲。

    後者恐怕也就在此時將言聽計從劃入了行爲之內。

    “你若是想要尋人,我或許能出一些力。”子乙緩聲道:“只不過有一個前提。”

    “什麼前提?”雲棲立即問道。

    “我能通過推算大致算出一個人身在何處,雖然不如廉青殿下的陣法準確,也不一定……”

    “廢話就不必說了,前提是什麼?”雲棲放在腿上的雙手由於激動微微泛紅。

    “是泥必須拿出一件與要尋之人有關的舊物。”子乙道:“不一定是她的貼身之物,但一定要受其重視,且越重視越好。”

    雲棲聞言沉默了片刻,然後忽然起身,轉頭就往外衝:“你等着我!”

    ……

    若說東方女子尚紅多穿緋衣算是一個習慣,那北方顓頊氏所統領的地域在子民衣着之上則有明確的規定——除特定場合之外,人人外出皆要在外面穿一件斗篷,男女皆如此。

    大多斗篷的帽子極大,戴上之後帽檐能直接垂至鼻翼。而進入北方地域不久之後便會發現,外出穿戴斗篷乃是明文規定,關於穿戴的方式則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則。便是男子大多隻穿衣而不戴帽,女子則一縷將容顏掩在寬大的帽檐及陰影下。

    “那你何時去神官處入職?”兩名男子並排從長街之上走過,說話之人的斗篷是銀灰色,另一人則穿玄色。

    “明日。”玄色斗篷回答道:“現在說入職還太早了,明日過去參選的據說有二十餘人,可神官最後只會選一個,能不能入選還要另說。”

    “旁人我不知道,可是你肯定沒問題。”銀灰斗篷對於朋友的信心很大,隨即又問道:“對了,要選隨從的是主神還是副神?”

    “想什麼美事呢?”玄色斗篷聞言笑道:“別說大張旗鼓地挑選隨從了,你聽說過主神大人當衆露過面?”

    “也是。”隱晦斗篷應聲道:“連是男是女都都不知道。”

    “哎,你要是真的當選了副神的隨從,是不是就有機會能見到主神大人了?”他說完又一臉希冀地問道。

    “不清楚。”對方卻搖搖頭,道:“不過想來是沒什麼機會的,否則爲何那些神職很高的大人也沒幾個能見到主神?要我說,恐怕副神都不一定見過。”

    “那顆說不定,萬一……”銀灰斗篷的男子話未說完,忽然看見同伴身子歪了歪,連忙伸攙扶:“你怎麼回事,好好地走個路還能把自己給摔了?”

    “是有人撞我!”玄色斗篷站穩之後立刻回頭,但空曠的街道之上行人稀疏,二人周圍更是沒有第三個影子。

    “哪有人?”隱晦斗篷也跟着掃視一遍,然後說道:“平地摔就平地摔唄,我還能笑話你不成?”

    “不是……是真的有人撞我!”玄色斗篷反駁道:“不然我好好地走着怎麼可能無緣無故就向一旁倒?”

    “好好好,你說有就有。”銀灰斗篷不甚在意地擺擺手,催促道:“快走吧,還有正事沒辦呢。”

    “我真的不是故意不承認,是真的有人撞我……”

    ……

    直到兩人的議論聲遠到完全消失,從長街一側又走出來一個穿着玄色斗篷的人。不過此人即便被罩在寬鬆的斗篷之下,仍舊能看出身形絕算不上豐腴,全身都隱在斗篷之下。

    唯一能看清的只有被她握在手中、只露出劍柄及一小截劍身的長劍。

    這人便是消失了三年的芫蕪,自當初在東方與玄女碰面之後,四極被派出來暗中搜尋的隊伍再未找到過她的蹤跡。

    緣由有二,其中一個便是渡界神庚辰重傷痊癒之後修爲大減,對於濁息的感知也不如從前敏銳。

    另一個則是芫蕪逐漸適應了一日當中有超過半日都將靈力鎖住的生活。這半日她徒步走過北方每一寸領域,三年下來,總算不再是當初那個連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計算的樣子了。

    她右手從斗篷裏伸出來,一枚不知用什麼材質做成的牌子躺在掌心,正好覆蓋半個手掌。這是她三年來學會的本領之一。

    但是將牌子翻轉過來之後,眸色卻暗了暗——這牌子從背面看居然是透明的,兩串日期及一串名字呈現青紅之色顯現出來,看上去像是靈力凝集在了牌子裏面。

    “盼昇。”芫蕪首先默唸了一遍中間的兩個字,應該是方纔那人的名字。

    而剩下的兩串日期,中間間隔有三十餘年……她默默推算片刻,得出前面這個時間是一百三十年前,而後面這個則是九十多近百年前。

    若是方纔那個穿黑斗篷的人今年是一百三十歲,那其中一串便是他的生辰八字。後面這個……成爲佔者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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