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共爲魔 >第二百六十三章 桃花
    而芫蕪的五官中,給人印象最深的莫過於那雙長而不窄、眼尾上挑、眼睫濃黑的丹鳳眼。

    其厭都不用去留意緣何的神情,因爲他自己都難以將視線抽離。或許是思緒作祟,他看着前方的青衣女子,卻像是看着兩個人朝他一步一步地靠近。

    若將關注集中在那雙瑞鳳眼上,看到的則是一張完全陌生的面孔。可若是刻意忽略這雙眼睛,曾經的故人便會立刻現於眼前。脣角掛着一點兒也不溫柔的笑,似乎下一刻就要將上邪拔出劍鞘來……

    “你找我?”

    “……”緣何的聲音在身邊響起,他才恍然回神。隨即眼眸低垂了片刻,再次擡起時復又裝滿了雲淡風輕和不甚在意。並且還記喫不記打,附耳對緣何說了句險些再次捱打的話。

    他說:“小緣何今日方算是真正長大了,這桃花運是接二連三地撲過來。前腳剛剛趕走一茬,後腳第二茬兒就跟上來了。”

    “是。”青衣女子答道。

    隨即是兩張面代替出言詳細解釋了情況:“緣何公子,事情是這樣的。今日我剛剛來到這裏,她二話沒說就拔劍相向……”

    這樣的舉動在外面無疑是極爲冒犯的,可是放在賭坊,尤其是放在破穹樓,確實極爲受人歡迎。於是乎立即有人替他們空出一個圓臺來,青衣女子和兩張面便飛身去往其上,開始了二人之間的賭局。

    兩張面是破穹樓裏的老油子,在這裏遊逛了幾百年也沒把小命送出去。除了圓滑投機之外,修爲必定不能太差。若是使出全力,在內城擠到中上游的隊伍裏是完全不成問題的。

    可是和青衣女子一經交手,他立刻就暗道不妙——於是乎,自然是敗在了這位不知道從何處冒出來的青衣美人手中。

    像這樣沒有事先定好賭注的賭局,都是在打完之後由勝者向輸者討要東西。包括性命在內,一切皆可討要。

    “我要你的不愁果。”正在兩張面暗中回憶自己是否在不經意將得罪過對方的時候,青衣女子說出了她要的東西。

    ……

    “可是不愁果我已經輸給你了,如何讓我再找出第二顆給她?”兩張面對緣何道:“我實話實說,讓她換其他東西,但是她非不愁果不要。”

    “最後就換成了讓我把你找出來。”他何等油滑,自然是不會繼續摻和接下來的事情的。於是又轉身看向青衣女子道:“人已經替你找出來了,接下來就沒我什麼事了。”

    說完之後,迅速隱於旁觀人羣之中,開始計劃下一場賭局如何進行。

    “我們打一場,你用不愁果當賭注。”青衣女子來到緣何近前,說道。

    “不知這位姑娘如何稱呼?”未待緣何迴應,首先應聲的是他身後的其厭。

    廉青聞言頓了頓,道:“青衣。”

    “青衣?”其厭笑笑,“這名字倒是和姑娘很是相配。”

    對方沒有迴應,但不妨礙他繼續把話題進行下去:“青衣姑娘,在下有個不情之請,不知可否應允?”

    “你說。”

    其厭聞言一喜,立即道:“能不能讓在下近觀一下姑娘的靈器?”

    對方聞言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長劍,隨即擡手將其舉起。

    緣何的注意也被這把劍吸引過來,明知道它不可能是上邪,還是忍不住去細細查看。這一看,居然動搖了幾分!

    遠觀之時只是覺得這把劍和上邪很像,都要比尋常的劍再長一些,劍鞘都沒有過多花紋篆刻,簡潔明瞭。湊近細觀之後才發現,何止是大致形狀,更爲相似的是其上的細節。

    “別碰!”

    見其厭欲伸手去觸碰,青衣迅速將劍收回。

    “並非有意冒犯,還請青衣姑娘見諒。”其厭回過神,笑着解釋。

    “不是不能碰,是碰不得。”青衣道:“它認主,除我之外的任何人都不讓觸碰。”

    “原來如此。”其厭怔了怔,繼而道:“尚品靈器,理應如此。”

    “我們何時開始?”青衣將話題拉回來,看向緣何詢問道。

    “你這麼自信能贏過我?”後者喜怒不辨。

    “試過才知道。”

    此言一出忽然在對方臉上看到了笑容,他這一笑笑得青衣一愣。

    “不必賭了,不愁果放在我家中,我明日給你帶過來就是。”緣何說完便有了動作,可能態勢是要離開。

    但是剛剛擡起腳還沒等把步子邁出去,一條手臂橫在了他身前:“等等。”

    “……”緣何只好收勢,看向手臂的主人,“還有什麼事?”

    “我們打一場,我把東西贏回來。”

    “青衣姑娘這是不信任我們?”其厭見狀笑道:“大可放心,東西在我們手裏,沒有必要說謊。緣何既然說了要給你,東西自然會準時被送到你手裏。”

    “爲何要白白送給我?”青衣仍舊不讓,“我們認識嗎?”

    “不認識。”緣何回答道。

    “那是爲什麼?”

    “姑娘若是當真不信我們,大可在明日之後再發難。”又是其厭接話,“緣何日日都會出現在破穹樓,這在賭坊是人盡皆知的事情,你也不必擔心我們逃跑。”

    趁着對方的注意被其厭引過去,緣何一個旋身繞開阻攔,待青衣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躍上一個圓臺。緊接着便有另一人從人羣中躍出,在同一個圓臺之上站定之後二人立刻交起手來。

    “你……”

    “青姑娘。”其厭本着自來熟的性子,再開口對對方的稱呼已經從“青衣姑娘”變成了“青姑娘”。他用扇子輕擋了一下對方肩膀,提醒道:“賭局已經開始,切勿隨意干涉。”

    “在下重申一句,你真的可以放寬心。”他一邊觀戰一邊解釋道:“我親眼看着緣何從小童長到現在的模樣,還從未聽他說過一句誆騙別人的話。話說開了,如今是你有求於他,他若是不想給,直接拒絕便是,沒有必要多此一舉。”

    “而且……”他把視線從臺上撤回來,“他是不會像你出手的。”

    “別問爲什麼,問也問不出來。”青衣剛剛張口,他又把頭扭了回去,“你就安心上一天,若是實在着急,等今日他與別人對賭結束,直接跟着我們回去也可以。”

    “不愁果也算是個稀罕物,但放在他那兒還不如屋子裏的桌子椅子有用,起碼閒下來的時候能坐一坐。就算不是你,換成任何一個人向他開口,我覺得他都不會說出‘不給’的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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