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唐韜略 >第201章 尬聊
    丁瑜洲仔細聽着這白衣少年的話,見他後來剛要開口,卻又突然閉住了,顯然是心裏面藏着深深的祕密。

    丁瑜洲仔細回味着這白衣少年剛纔說的話,隱約發現了這五位少年的共同點,隱約察覺到了這五位少年在家裏的待遇和地位,也隱約猜到了這五個少年爲什麼能夠如此團結一致。

    丁瑜洲的腦海中突然蹦出這麼一句話:

    這五個孩子雖然出身名門望族,但是他們都是妾室所生,不是嫡子,在家裏並不受待見。因爲那種不被重視的環境里長大的孩子,他們往往會變得桀驁不馴,對待所有遇到的人都是冷冰冰的表情。

    丁瑜洲作着最大膽的猜測,他覺得面前的這個白衣少年名字爲長孫浩然者,應該就是長孫家的庶出孩子。

    在古時社會,只有嫡系子孫才能夠繼承整個家族的榮耀和財產,而那些庶出的孩子們,往往只能繼承非常小部分的財產,沒有資格繼承家族的榮耀和遺產,甚至有一些庶出的孩子都上不了族譜。

    這種風俗是從周朝一直延續下來的宗法制度,大到國家是嫡長子繼承製,小到一個家族更是嫡長子擁有絕對的繼承權。

    嫡長子嫡長孫就是這個家族的族長,有着絕對的話語權。

    哪怕這個嫡長子或嫡長孫腦子有問題,他也是這個家族的組長,任何人都不能撼動他的地位。

    丁瑜洲做出這種大膽的猜測,他覺得這五個少年那抑鬱的眼神裏,其實就已經告訴了他答案。

    真實的情況其實就如丁瑜洲所猜測的那樣,這位少年全都是世家大族中庶出的孩子,他們在家裏不受待見,原本沒有機會入太學,只是在這次機緣巧合的情況下,大赦天下對於開國功臣和名門望族的家族也給了一個莫大的榮耀,就是允許庶出的子孫也到國子監學習。

    這裏還要交待一下這個機緣巧合的情況,正是前面講過的永徽五年李治突然追封屈突通等開國功臣的事情,與皇帝詔書一同頒佈全國的還有這份對於世家大族而言的一份殊榮。

    這些孩子原本是沒有機會進入國子監的,他們只是過着百無聊賴的生活,或者放蕩不羈的生活。

    突然一個機會讓他們進入國子監,這個處處都講究規矩,講究階層的地方。

    如此壓抑的環境,對於他們而言,這是一種束縛,也是一種壓迫,更多的是一種不適應。

    研究過心理學的丁瑜洲知道,這些孩子的心理其實是很脆弱很敏感的,他們外在表現雖然大大咧咧,毫不在乎,有時候他們往往是口是心非。

    對於這樣的孩子們而言,最需要的是耐心開導和真心相對。

    丁瑜洲審視着他的這五個學生,雖然他們一個個都穿着綾羅綢緞,過着富足的生活,但是他們的心理狀態卻是極度壓抑,極度的傷悲,不免對他們隱隱多了一份同情。

    丁瑜洲換了一種眼神,不再是剛纔那種對於富家子弟輕視的眼神,而是一種感同身受的溫柔,緩緩地說道:

    “人生在世不如意事常八九。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煩惱,就算是尊貴如當今天子,也有國事需要操勞憂心,就算卑賤如螻蟻,他們也需要爲了生計而不斷憂天憂地。我不知道你們有什麼樣的煩惱,但是成長過程中的煩惱是必不可少的,只要你們看得開想得明白,一切都不是事兒。再者說,王侯將相寧有種乎,我倒覺得,不管什麼樣的人,只要他有真才實學,就能夠被封侯拜將,光耀門楣。”

    丁瑜洲不知不覺說了許多話,他甚至一度覺得自己有些過於衝動,因爲這種言論,在這種講究等級和門閥的社會環境下,似乎與整個社會的倫理是不相符的。

    這種話要是放在公共場合,肯定會招來一頓臭罵,甚至還會被一頓臭揍。

    丁瑜洲忙閉上自己的嘴巴,生怕自己再滿嘴跑火車,說出一些更加激情澎湃的話。

    丁瑜洲越想越覺得對待這些學生,他必須小心翼翼,不能說錯一句話,一旦說錯一句話,就會導致他們對於自己拉起防備的戒心。

    不過事情的發展出乎了丁瑜洲的意料,他發現當他說完這句話的時候,五位少年的臉上全都是一副驚訝的表情,隨後便是一種認同的微笑,甚至那兩個胖學生還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那個側顏很美的竹翠色少年耐不住心裏的激動,反問道:

    “你說的這話當真,你真的是這樣認爲的。”

    丁瑜洲一聽他的這個反問,從他那求證式的語氣之中已經明白了,自己已經開始打入到了他們的內部之中。

    丁瑜洲淡淡一笑,臉上露出堅定的笑容,還有那成熟的氣息,回答道:

    “這些話到外邊,我不敢說,但是咱們私下裏關起門來,對於自己人來說一說自己的內心話,其實也是一種放鬆和釋然。悄悄的告訴你們,這就是我真心的想法。”

    丁瑜洲擺出一副悄悄然的樣子,對這些學生說道:

    “我有時候還挺羨慕你們這些富家子弟,你們生來就有一個這麼高的起點,那些貧民小戶的孩子們,就如同這山底下的蒼松翠柏,無論他們怎麼生長,都無法達到你們與生俱來的高度。不過我不是說你們,我只是來評論當下的社會現象,我知道你們也是有苦難言。”

    竹翠色少年頻頻點頭,湖藍色少年也在一旁對丁瑜洲投去信任的眼神。

    更別說那兩個胖子,本就沒有什麼心思,全都拜服在丁瑜洲的這番言論之下。

    只是白衣少年對丁瑜洲的話,還存有極強的防備,他的眼神裏,隱約透着對丁瑜洲的不信任。

    丁瑜洲敏銳地發現這白衣少年的反應,知道這白衣少年就是現代人常說的那種高冷的高富帥了。一般不好對付,只能繼續採取誘敵就範的措施。

    丁瑜洲想了想,覺得光靠一些言論是不行的,得拿出一些具體的措施和手段,才能讓這白衣少年徹底屈服,才能徹底融化他那高冷的外表。

    崇德堂院子裏有翠竹環繞,微風不燥,翻動着竹葉嘩嘩作響。竹林旁一株玉蘭枝葉繁茂,早已過了花期,只有墨綠色的橢圓形葉子迎風招展。

    剛纔玉蘭樹枝上站立的喜鵲不知什麼時候飛走了,只留下空落落的樹枝。

    白衣少年就這樣憂鬱地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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